第79章我回頭了,你卻不在
那窗子被打碎了,地上的玻璃上面,還染有暗紅色的點點血跡。
戚言商就靠著窗沿,垂在一側(cè)的右手上,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先生??!”
鄭管家看著那血不斷滴落下來,很是駭人,她驚的趕緊上前。
“出去?!?br/> 卻是戚言商沉沉暗暗的嗓音傳來,聽上去很輕,卻震懾力十足,讓鄭管家止住了腳步。
可是她聞著那血腥的氣息,看著男人手上的扎著的玻璃碎片,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先生,你這是在做什么?!”
終于,她還是問出了這句話。這是在做什么,傷害自己嗎?
“我讓你出去?!?br/> 這一次,戚言商的語氣里透著的凜寒,不言而喻。
鄭管家站在原地,進(jìn)出難為。最后,她只能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
“喬小姐已經(jīng)去了,先生還是盡快接受現(xiàn)實吧?!?br/> 鄭管家也不知為什么要這么說,也許在她眼中,只有無法接受事實的人,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試圖去掩蓋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吧。
等到書房里只有戚言商的時候,他看著那碎了一地的玻璃,略顯蒼白的薄唇勾了勾,接受現(xiàn)實?
原來,他一直在逃避現(xiàn)實啊。
戚言商,你現(xiàn)在跟膽小鬼有什么區(qū)別。
時淺說的沒錯,是你害死了她。
為什么,為什么那晚不接電話。他根本無法去想象,那個晚上,她經(jīng)歷了什么。
胃一陣陣抽疼,手上的傷口還在淌血,可他已渾然不覺了。
腦海里浮現(xiàn)的,只有她的模樣。
高興的時候,難過的時候,生氣的時候,動情的時候。
最后一次見她,是在訂婚宴前三天。
她說,以為他會找人為她專門定做訂婚戒指,可是沒有。
他沒有回應(yīng),最后那女人依舊揚著笑:“沒關(guān)系,還有婚戒呢,到時候你可別再忘了?!?br/> 當(dāng)時喬語諾說這話,眼中透著幾許莫名的失落,但更多是希望得到他回應(yīng)的期冀。
那個時候,戚言商依舊沉默。
那時候他在想什么?
嗯,他在想,喬語諾自己不就是珠寶設(shè)計師么,想要什么樣的戒指,難道對她而言是一件難事?
但卻忘了,她自己設(shè)計得再美,也不是他送的。
自始至終,他都把這以后所謂的婚姻,當(dāng)做是喬語諾一個人的獨角戲。
那天最后,她挑選了一個帶有祝福含義的訂婚戒指,纖長的中指上,是那耀眼的光亮,她笑著問他,好看嗎?
戚言商目光沒看向她,只是淡淡開口:“你就不怕訂婚那天,我不來嗎?!?br/> 許是被他的話給嚇住了,女人怔了怔,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問他,你會不來嗎?
那個時候,他沒有回答,只是淡漠笑了笑,后來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只有在失去以后,才會知道自己曾經(jīng)有多混蛋。這句話說得一點沒錯,戚言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別鬧了,你回來我們就結(jié)婚。”
這一次,我會一直在。
誰的呢喃自語,字字清晰,換來的不過是風(fēng)吹云動,草木無聲。
我回頭了,你卻已不在。
……
夜晚,喬家。
喬安妮好不容易才讓父親穩(wěn)定下來,喬父還是知道了,喬語諾生前被人侵犯過的事。
還好醫(yī)生一直在旁邊守著,受到打擊那一刻,醫(yī)生就給他注射了藥物,讓他穩(wěn)住情緒。
一昔之間,喬父就像是老了十多歲的樣子,臉色蒼白憔悴,沒有一絲血色。
他只是不斷的問喬安妮,警局那邊有沒有新的消息,有沒有找到那個侵犯語諾的人,有沒有……查出語諾的死因。
而喬安妮只是搖頭,一次次告訴他,警察那邊沒有線索,因為沒有從喬語諾身上取到任何的證據(jù)。
關(guān)于喬語諾最后的見過誰,發(fā)生了什么事,誰也不知道。
“爸,姐姐很有可能是輕生的。”
喬安妮自然是不想事情再這么查下去,雖然說警察那邊現(xiàn)在找不到任何的證據(jù),其實只要查不到尹向澤那里,那么她根本不用擔(dān)心自己,但……她還是想讓喬語諾早點入土,只有尸體化成骨灰,入了土,她才徹底放心。
“雖然不知道姐姐生前經(jīng)歷了什么,但這次的事,已經(jīng)對喬家影響很大了。現(xiàn)在被查出姐姐生前可能被人侵犯過,這消息要是傳出去……讓封城的人都怎么看她啊!她都那么可憐了,死了還不能得到安息嗎?!”
喬振深不說話,閉著眼睛,眉頭緊蹙。
喬安妮知道,她現(xiàn)在說的這些,父親都會聽進(jìn)去的。如果真的愛自己的女兒,難道不該為了她的名譽著想,立刻讓人入土為安么?
“爸,姐姐在湖里那么長時間,尸體面目全非,已經(jīng)很可憐了,我們不該再讓她無家可歸?!?br/> 她所說的每句話,聲音里都是哭腔與沙啞。
她清楚,喬夫肯定很為難。
一邊是想知道女兒死亡的真相,一邊又是她的名譽與腐爛不堪的尸體。
“爸,也許……姐姐并不是被人逼迫的,而是自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