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來過尹家后,給尹清歡注射了降燒的藥劑,尹母又喂了一些姜湯下去,燒才慢慢退了。
她清醒時,已經(jīng)是晚上。
身子還是很無力,唇很干嗓子很難受。就猜到一定會生病的,她從小身子不太好,淋雨后免不了一場大病。
尹母端著粥進來后,就先把碗放在床邊柜子上,伸手去摸了摸女兒的額頭。
還好沒有再燒了,就是臉色還是很差。
“我沒事了?!?br/> “你呀,現(xiàn)在是越來越喜歡藏心事了?!?br/> 尹母也不知女兒這算不算是長大了,以前的她總是做一些出格的事來,有時候驕縱的讓尹母自己都看不過去。
可現(xiàn)在的尹清歡呢,性子雖然沉穩(wěn)了很多,但總看上去藏著很多心事的樣子,也不愿跟她這個做母親的多說幾句話,讓人猜不透心思。
尹向澤進來的時候,就聽到母親的這句話,菲薄的唇輕抿成一條線,冷倨的眸子越發(fā)深諳。
尹清歡見狀,兀自沉下目光,保持緘默。
“快把粥喝了,一小時后還得再吃一次藥?!币刚f著,伸手就要去抬起桌子上放著的粥,但有人比她動作快一步,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抬起那圓碗,“我來吧?!?br/> 尹母點了點頭,就出去了。而尹清歡則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眼前的男人,這是要親自喂她喝粥?
“哥,我自己可以……”
不等她說完,對方不緩不慢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剛才燒糊涂了,說了很多奇怪的話?!?br/> 尹清歡剛想去接過碗的動作,手在半空中驀地頓住,抬眼正對上尹向澤那深邃無比的眼睛,剎那心慌。
她……都說了什么?
“是么……發(fā)燒都這樣,我都忘了?!?br/> 尹向澤睨視著眼前臉色依舊憔悴的人兒,見她微微泛白的唇色輕抿著,盈眸里帶著的無辜就像是綿羊那般軟弱。
他溫涼的指腹拂過她的臉頰,輕輕扣住她的下頜,因為那指腹的觸感,讓尹清歡心有恐懼,睫毛不斷扇動,但還是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出鎮(zhèn)定的樣子。
“清歡?!蹦腥肃硢〉纳ひ舨粩噘N近,她覺得尹向澤現(xiàn)在……比失控發(fā)狠時,還要不正常!
他是怎么了,為什么看她的眼神,都跟以往不太一樣了。
手機突然傳來的聲響,讓女人身子顫了顫,這才找到機會遠離尹向澤,側(cè)過身子拿起床邊放著的手機。
是楚淮打來的。
女人猶豫了一下,考慮要不要接。
“不接?”
尹向澤好看的眸子瞇了瞇,見她好像并不想接,將手機放在一側(cè),任由它繼續(xù)響動。
“不想接。”
“中午是楚淮送你回來的?”
尹清歡沉默,而后點點頭。畢竟人家的男士外套還在她這里,想不認都難吧。
“想跟他重歸于好,嗯?”
這次,她聽出尹向澤聲音中攜著的冷意。她就是真的想,也不敢啊。
“我沒有這么想過,也清楚自己該做什么?!?br/> 不過——
“哥,我這兩天給戚言商打電話,他都不接?,F(xiàn)在顧溫流取消了st的考核,我連唯一可以接觸到戚言商的機會都沒有了。”
說著,尹清歡兀自勾唇笑了笑,像是在說,接近不了戚言商,她怎么成為戚太太???
不想,尹向澤接下來的話,讓女人本淡著的笑意驀地僵住——
“如果我現(xiàn)在又想讓你嫁給楚淮呢?”
楚淮。
尹清歡眸光猛地一顫,抬眸正對上那人漆黑如墨的深瞳,他剛剛說……楚淮?
“怎么,不愿意了?”
男人下頜微微抬起,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更答案他比誰都清楚。
這一次,她沉默了。知道尹向澤不過是在試探她罷了,楚淮……也虧他想的到。
末了,尹清歡哂笑說道:“楚淮畢竟是我曾經(jīng)‘愛過’的人,但……戚太太這個位置對我的誘惑更大一些。”
雖然戚言商現(xiàn)在要跟她斷了那層關(guān)系,但誰又能保證,以后兩人之間真的能再無牽扯?
男人啊,真情與做戲是可以混為一談的。所以薄情寡義,不過是本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