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黃彤枝意猶未盡,舉起鞋子就意味著承擔起大姐的責任。從家離別時,媽媽曾告訴她,一定要照顧好妹妹。
這點,荀柏言從來沒懷疑過。
只不過那次事件發(fā)生在半年后,如今提前到來,荀柏言陰差陽錯救了一次黃彤嘉,算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局。
“夠了,再打下去就真要出人命了?!避靼匮該屵^黃彤枝手中的鞋。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還沒打。”駱淳飛撿起地板上的鞋隨手就是一拍,重重的甩在劉雙強臉上。
房內(nèi)再次寧靜,只有四人的喘氣聲。
駱淳飛慢慢地穿好鞋,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黃彤枝依舊一只腳踩著凳子,一只腳踩在劉雙強的胸口。
她再次找荀柏言要了根煙,一只手撐著膝蓋,一只手顫抖的穿著鞋。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用鞋子打人。
似她這樣的女子,在潮汕那邊當屬異類。
他們眼中,女孩子的標準是勤勞忍耐,寬容持家。應該個個像黃漫嬌一樣,溫如賢惠,善解人意。即便不是,有黃彤嘉這種天真浪漫也好。不至于違背傳統(tǒng)禮法。
可以說,她鞋子的每一次飛出,都是一次挑戰(zhàn)。
煙盡,三人靜靜地起身準備離開房間。
黃彤嘉自從出門后,不知道房間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但劉雙強殺豬般的叫聲她聽得見。
她不明白四人為何出現(xiàn)在酒店,又為何無緣無故將劉雙強一頓暴打。
連續(xù)挨了半個小時的毒打,劉雙強除了臉腫的比較大外,神志依舊清醒。
他雙手用力,竟硬生生坐起,朝地板上吐了一口鮮血,這是兩腮破裂的血,他第一次流這么多血。
劉雙強跟他眼前這群人一樣,同是農(nóng)村出來的打工者。憑借自身的努力,還有拍馬的出色功夫,短短三年晉升到主任的位置,可謂是村中人的偶像,打工中的強者。
荀柏言對劉雙強的了解也僅限于此。劉雙強從地板上坐起后,布滿血絲的雙目狠狠地盯著他們。
“今天你們沒把我打死,明天我就要你們死。”
三人停下腳步。
黃彤枝一手拉著黃彤嘉的胳膊,輕輕說道:“不值得?!?br/> 荀柏言轉(zhuǎn)身朝劉雙強走去,手在凳子上摸了摸。
此時的駱淳飛跟黃彤枝已經(jīng)冷靜下來,在毆打過程中,荀柏言除了一凳子外,還沒動過手。
兩人頓時緊張起來,確實不能再打了,如果再一凳子下去,可能真的要死人了。
駱淳飛拉住荀柏言,荀柏言沒有理會,而是搬凳子坐在劉雙強的面前。
“我勸你最好不要將事情鬧大?!闭f完,荀柏言將手機放在劉雙強面前。
手機上的圖片是主管莫海冰發(fā)過來的,上面簡歷中婚否一欄顯示‘已婚’。
劉雙強是個聰明人,他看了之后,便不在說話。
在離開酒店的時候,黃彤嘉眼睛是流著淚的。
身后劉雙強扶著酒店大門的石獅,深情地喊了一聲:“彤嘉?!?br/> 這一聲,把黃彤嘉喊奔潰了。眼淚嘩嘩地流。
“劉雙強,你夠了。”駱淳飛用手指著劉雙強,這一聲大喊,劃破了他謙謙外表。
“即便如此,你們今后也別想好過?!?br/> “說什么呢,小子?!焙返痪湓?,一百多號人立即向前涌了過來。
一百多號人站在酒店門口,個個盯著劉雙強,在場的都是打工人,何時見過這等陣仗,劉雙強也不例外。
劉雙強見勢不好,望了一眼黃彤嘉后,再次跑回酒店躲了起來。
街道上人來人往,有的離去,有的走來。
荀柏言跟胡二狗和荀柏文打了招呼后,便開車帶著黃彤嘉四人離開。
一路上,黃彤嘉捧著荀柏言的手機,兩眼癡癡地看著‘已婚’二字。
三月末的風緩緩吹來,隔著玻璃,仿佛那搖曳的燈光也是隨風而來一般,城市為之朦朧。
荀柏言再次陷入沉思當中,以至回到宿舍之后還是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