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五六歲大的年紀,睜著一雙天真爛漫的大眼睛。
“我還有事?!彼虢璐卫碛呻x開。
男孩卻賴著他,任由媽媽怎么勸說都不放。
“我留下。你把手拿開。”
比起不忍心拒絕這個幼小孩童的請求,想擺脫對方的粘人糾纏才是真的。
在俊美青年看不到的角度,小男孩調(diào)皮的沖媽媽咧嘴一笑。
他這是第一次在人類家庭里吃飯,以前從來不會想象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這場飯局一開始還蠻正常,不過到中途突發(fā)事故,女人接到一通來電,神色凝重的走到房間里去秘密談話。
五分鐘后,她回到飯桌,告訴青年和自己兒子——因為朋友出了大事,她現(xiàn)在要及時趕過去。
“拜托你可以送我兒子去幼兒園嗎?”
“好?!?br/> 冷寂想也沒想的一口答應,這讓女人驚喜的同時感到些許意外。
“媽媽,發(fā)生什么事了?”
“寶貝,你先讓哥哥送你去幼兒園,等媽媽回家了再告訴你。”
女人神色慌張,臉上一度出現(xiàn)驚恐表情,匆匆忙忙收拾東西出了門。
“你在哪里上幼兒園。”
小男孩咧嘴笑笑,很乖的說出一個地名。
貓兒的叫喚聲音在腳下傳來,冷寂低頭一看,感覺圍繞桌底轉悠的三四只小貓挺眼熟。
“媽媽覺得它們很可憐沒有家,所以昨晚也順便把它們一起抱回來了,說是要養(yǎng)著?!?br/> 小男孩微笑的模樣很好看,眼睛彎成月牙兒。
不知是被孩子無邪的笑容所感染,還是為孩子口中溫暖的話語而動容,冷寂嚴峻陰郁的面容上浮現(xiàn)了淡淡的柔和神色。
十分鐘以后,他們一起去幼兒園。
走在路上,隨著戶外大屏播放的新聞報道,街道的人們?nèi)疾患s而同停下。
只有頭戴連衣帽的冷寂若無其事走著腳下的路,對新聞記者報道的血魔食人事件充耳不聞。
其實他早已心知肚明,小男孩的媽媽接到那通電話時他聽得一清二楚。
“又有人被血魔吃掉了,真可憐?!?br/> “還是個年輕人,才二十幾歲?!?br/> “人類什么時候才能將這些怪物趕盡殺絕呢?”
嘈雜的議論聲音四起。新聞報道里說這名受害者是在昨晚十一點鐘回家的路上,不幸遇到襲擊。
“媽媽的家人全都被血魔吃掉了。我的親爸媽也失蹤了,我想他們早就已經(jīng)死了吧。”
聽見一手摟抱的男孩說出這樣無比殘酷的話語,冷寂微愣。
“我不是媽媽親生的,我是她撿來的?!?br/> 小男孩落寞低下頭,稚嫩的小臉上流露傷懷情感。
“哥哥的爸爸媽媽還在世嗎?”
“我一出生就是孤兒。”冷寂破天荒的認真回應了一次。
小男孩用著不符合年紀的憐憫目光看他。
“我兩歲那年神圣災難就爆發(fā)了,城市的人都在逃難,怪物們在街上四處襲人?!?br/> 回憶著可怕過往,小男孩的身體抑制不住發(fā)抖。
“沒有可以逃生的地方?!焙⒆诱f著令自己絕望的話語,淚水隱約模糊了雙眼。
“有一天爸爸出門去找吃的,卻一直都沒有回家。媽媽要去找爸爸,叫我乖乖呆在地下室里等他們回來,可是我等了很久……他們都沒有回來?!?br/> 說到此,孩子臉上浮現(xiàn)小小年紀不應該承受的傷痛,眼睛變得紅通通的。
“我離開家去找他們,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我累又餓,直到現(xiàn)在的媽媽撿到了我?!?br/> 冷寂漠然傾聽,不說一句話。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很堅強的忍住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