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爺也不顧還有客人在,沒讓二姨娘坐下,而且煩躁地?fù)]了揮手說道:“到底有什么事?!?br/> 二姨娘嬉皮笑臉地走到他身側(cè),在上首位下俯著堂下的人,說道:“老爺,您是不知道啊。您這女兒現(xiàn)在可不像話了,她今天早晨被下人發(fā)現(xiàn),在后院里和一個男人私會。您知道那是個什么男人嗎?哎喲,上街頭那兒的窮書生李安!我出去打聽了一下,小廝回來稟報說,街上的人看見了窮書生偷人家饅頭,被小販追殺之后慌慌張張地就逃進(jìn)了咱家后院,小販子進(jìn)不來,也沒敢來給我們報信,因為他聽說過,李安自己曾經(jīng)和他朋友閑聊,說他和舒家小姐好過。小販怕得罪了我們舒家,沒敢張揚這事。但是下人們?nèi)ズ笤旱顾臅r候,就看見大小姐與那個窮書生兩個人拉拉扯扯的,而且她的這個丫鬟還聽她的話拿錢和吃的給了那個窮書生。這事兒一傳出去呀,整個舒府的下人都在嚼舌根呢,說咱家的閨女不成體統(tǒng),勾搭窮書生?!?br/> 二姨娘胡扯的本事可大著呢,死人都能給她三兩句話說活了。葉晗月覺得不稀奇,這人半真半假的話,最能蠱惑人的意志。
二姨娘一邊說著,一邊拿手帕擦了一下手指,賊兮兮地說道:“您看看這個事兒鬧得人盡皆知,都指著咱們舒府的脊梁骨說沒規(guī)矩。老爺,您可要秉公處理大小姐呀!不能讓任何人壞了咱們舒府的規(guī)矩。”
舒老爺一聽,胡子都翹起來了。原本不想這時候處理這個事,但是禁不住心里氣憤,他怒目而視堂下的舒清瓷,寬厚的聲音威嚴(yán)地說道:“清瓷,你二姨娘說的可是真的?”
舒清瓷泯著嘴搖頭:“女兒,沒有。爹爹……”舒清瓷的柔弱,饒是葉晗月看了也不禁憐惜幾分。
舒初柔看著,有意要在這個長相英俊的男子面前表現(xiàn)一番,便出言說道:“是呀娘親,您是不是弄錯了呢,姐姐這么溫柔賢淑的女孩兒,怎會做出這等茍且之事呢?說不得,只是有些寂寞,才需要個人陪她說說罷了,不想竟然被人撞見了,多不巧?。俊?br/> 二姨娘卻反駁說道:“沒有?呵呵,你說沒有就沒有嗎?!舒清瓷你敢當(dāng)著老爺?shù)拿媾c那書生對峙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地,成什么體統(tǒng)!來人啊,快把那書生給我?guī)蟻??!?br/> 堂下,書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依附權(quán)貴之人,舒老爺也當(dāng)?shù)钠鹚@一跪。只是這書生著實也不安分,抬頭偷偷看了一眼堂上所有人,卻唯獨在二姨娘和舒初柔的身上停滯了一下。舒老爺看見他賊眉鼠眼的,有些不悅地扳起臉。
二姨娘隨后叫喝道:“書生,快講你那日輕薄我舒家大小姐的經(jīng)歷,細(xì)細(xì)道于我家老爺聽?!边@話說的,將二姨娘內(nèi)心巴不得舒清瓷好的想法,都吐露出來了。
書生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她身邊跪著的葉晗月,卻是說道:“是……是?;胤A老爺,那日我……我并沒有輕薄大小姐。我是被冤枉的!”
葉晗月嘴角不著痕跡地一笑,隨即也定了定神,跪下說道:“老爺,天地可鑒,小姐絕對不是二姨娘口中說的那樣。早晨那書生的確是進(jìn)了咱們后院,奴婢陪著小姐去后院散步,忽而見一人影進(jìn)來了,可嚇了一跳,不過那書生很是謙卑有禮地道歉之后,就要走了。小姐與書生二人,的確是被二姨娘冤枉的!”
葉晗月抬眼看了一下舒初柔,又說道:“至于下人們看見小姐和他拉拉扯扯,那真的是污蔑小姐??!那群下人們不知是聽了誰的教唆,胡亂謠傳。小姐其實就是看那書生可憐,讓我取些碎銀子給他而已,但是書生不敢要,和小姐推辭著,這才讓下人們誤會了!老爺明鑒啊?!?br/> 二姨娘驚呆了,這……不是她設(shè)定好的版本啊!書生怎么沒按照她說的做???!二姨娘看向了舒初柔,眼中說道:你不是說這小丫鬟也會做證人嗎?舒初柔與二姨娘的目光接觸,隨即轉(zhuǎn)過頭來,瞪著眼睛看葉晗月,咬牙切齒。她們二人,這是被耍了嗎?!
舒老爺沒耐心摻合后院的真真假假,葉晗月知道,也正是利用了他這點兒性格,說的越多,事情越亂,舒老爺?shù)钠饩蜁酱?。而且這人除了商業(yè)的事情上還有些頭腦,其他事情找他審判對錯,那就是瞎扯淡的,只要你能說得別人啞口無言,你就不是做錯的那個人。
果然,舒老爺聽完眉頭都皺沒了,他說道:“你們都各執(zhí)一詞,這件事情讓我怎能決斷?”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在皇甫修面前,他只想給一個結(jié)果趕緊把這事兒揭過去了。
二姨娘呢,見葉晗月這個小奴婢竟然敢出頭為舒清瓷狡辯,暗自剁了一下腳,讓葉晗月從地面上抬起頭看她警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