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葉晗月尚且沒有忘了,那幾次自己出言相助之時,皇甫修有意無意投過來的若有所思的目光,似是看透一切,又似一個冷眼旁觀之人。令葉晗月一時琢磨不出其中含義。
她心覺自己近來為了讓小姐安然無事,鋒芒太露,然這可是她筆下女主,又關(guān)系著她是否能夠順利回到現(xiàn)代這一大事,她怎能做到袖手旁觀?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欲要讓舒清瓷躲過重重劫難,最后得以同候昊炎修成正果,而她也可功德圓滿,瀟灑離去。一如過往的坐在電腦跟前,大手一揮,為這結(jié)局落上圓滿的句點(diǎn)。
自那日后,舒清瓷便對太后壽禮一事只字不提,葉晗月暗嘆她這女主果真是個乖巧懂事的,一點(diǎn)不讓她勞心勞肺。除卻舒清瓷那軟綿綿不知反抗的性子,葉晗月還是極為喜愛她的。
舒初柔是個不死心的,雖在雀亭之上遭了夫子的當(dāng)面指責(zé)面上有些掛不住。雖是她自身過錯不錯,然她這死要面子的又怎會承認(rèn)?只是覺得這是舒清瓷和夫子以及那下賤丫鬟葉晗月竄通一氣來數(shù)落她令她難看,她心里自然是恨透了舒清瓷,恨不得即刻便能撲到她跟前將她那張柔弱傾城的臉孔撕個粉碎,然她卻顧忌著舒清瓷身側(cè)之人葉晗月的存在。
那丫鬟近來邪門的很,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添堵,她真是悔恨當(dāng)初沒能親手殺了她,也不至于事后落下這么多的是是非非來。
人道“冤家路窄,”葉晗月看著羊腸小道上款款偕同小蘭而來的舒初柔,她當(dāng)真是深覺此話乃真理。
原本只是說今日風(fēng)和日麗,后花園里有些花也正開著,葉晗月便主動提及來這四處走走,豈料竟如此巧合,偏偏那舒初柔也覺得今日是個賞花的好時日。
“呦,這不是姐姐嗎?妹妹見過姐姐,愿姐姐身體安康?!笔娉跞嵬良缍^,故意陰陽怪氣的說道。
舒清瓷眉眼微蹙,終究是什么也沒有說,低眉順眼的便要回房間里去。舒初柔在這里她哪里還有賞花的興致?
豈料裙擺卻是給什么桎梏住,她一愣,身旁的葉晗月忙快步上前扶住她,舒清瓷趔趄著,得以在葉晗月的攙扶下站穩(wěn)。
葉晗月的雙眸落在舒清瓷湖青色的海棠裙擺尾端,上頭分明有一個再清晰不過的腳印!
“呦,姐姐沒事吧?這怎么走路還走不穩(wěn)了呢?可是夫子沒有教與姐姐該如何行走呀?”舒初柔用帕子掩唇笑著,而身旁的小蘭自然也是隨了主子嘻嘻笑著。
舒清瓷心中自是明白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對方終究是她的妹妹,這些不成氣候的小打小鬧,她心想著,便也罷了。拉著葉晗月就要走,豈料對方卻偏偏就是不肯走了。
“敢問二小姐可長了眼睛?若是眼神不好使,便莫要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丟人現(xiàn)眼!大小姐這身衣裳是老爺親自從京城帶回的上好布匹,二小姐這實(shí)實(shí)在在的一腳踩下來,毀了這身好衣裳,大小姐心中委屈,難免會在老爺跟前多說幾句。二小姐你是知道的,老爺向來公正無私?!比~晗月微微笑著,然笑意卻未曾深入眼底。她護(hù)不得舒清瓷一輩子,她希望小姐可以慢慢的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而不是一味的容忍和退讓。
舒初柔不料葉晗月會娓娓道來這一番話來,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只好道:“你一個丫鬟憑什么在這里說三道四?”
“是,我乃一介平庸丫鬟,然我這丫鬟護(hù)主心切,一時越俎代庖想必老爺會理解的?!比~晗月輕飄飄的說著,又看一眼舒清瓷裙擺上的腳印,笑得甜美,“小姐。走,我們?nèi)フ依蠣斣u評理,二小姐這鞋子是新做的,鞋底花紋果真是一認(rèn)便知,想必老爺自會為我們討回公道?!?br/> 說罷拉著舒清瓷就要走,這下,舒初柔果真是慌了。忙不迭道:“你們給我站住!”快步而至,對著身旁的小蘭道“還愣著做什么?方才我腿一軟沒有站穩(wěn),你也不知扶著我些,讓我不小心踩了姐姐的裙擺,還不趕緊給她弄干凈?”
小蘭目瞪口呆,然迫于舒初柔的兇狠,她只得俯身小心翼翼的給受寵若驚的舒清瓷擦拭著鞋印。
葉晗月見好就收,對著向來狗仗人勢,趾高氣昂的小蘭道:“以后還是注意些吧,不然哪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闭f著就拉著舒清瓷緩緩而去,小蘭無所支撐,猝不及防的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