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鈺回過神來,滿臉怒色地望著莫塵,第一次為自己的教育感到后悔。若非自己當初太過放縱,他又豈會如此不聽教訓。
道家修行,講究天地自然,順乎于一心。
自己以往為了他能有個更好的未來,就算明知道他破了教中規(guī)矩,也懶得太過計較??涩F(xiàn)在是關(guān)乎全真教傳承的大事,豈能由著他的性子來。
莫塵望著馬鈺怒氣沖沖的樣子,神情平靜地問道:“師父以為,眼下的天下形勢如何?”
馬鈺聞言,臉上的怒色微微斂去,雙眸緊盯著莫塵,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馬鈺沉默了兩息,嘆息道:“眼下金國覆滅不久,蒙古人的大勢已成。大宋去年剛剛收服中原,可是轉(zhuǎn)眼就成了一場空。現(xiàn)在更是被蒙古人兵圍潼關(guān),可謂是大勢已去。就算大宋暫時能夠守住潼關(guān),也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未來?!?br/> 他說到這里,陷入了沉默。
一旦大宋徹底失敗,等待天下百姓的會是什么樣的生活,馬鈺心中早已經(jīng)有所猜測。到時候,只怕才是生靈涂炭的開始,大宋子民將會墜入萬劫不復的可怕深淵。
馬鈺心中縱然悲痛萬分,卻也無力改變這等天下大勢。
“是啊,蒙古人若是南下,大宋能夠抵擋的可能性,當真是太過微小。到時候,天下必將生靈涂炭,等待我大宋子民的未來,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蹦獕m雙眸微瞇,想到后世元朝的那些政策,眼中吞吐著可怕的寒芒。
真的到了那種時候,漢人可是要淪為豬狗般的存在?。?br/> 馬鈺聞言,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莫塵沉默了片刻,抬首看向馬鈺沉默的面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輕笑道:“不知,師父可有興趣匡扶宋室,以正天道!”
既然要崩壞世界,單憑自身的力量實在太過緩慢,倒不如選擇一方勢力借勢而為,當能最簡單省力的完成目的。不過就算是選擇一方勢力,卻也需要一份能夠拿得出手的禮物。
而潼關(guān)下的蒙古大軍,卻是再也沒有比這更適合的禮物了!
至于自己當皇帝,莫塵想了想就放棄了。眼下大宋雖然已經(jīng)陷入頹勢,但以自己現(xiàn)在的勢力,想要當皇帝還是太過麻煩了一些。
馬鈺先是一愣,隨后沒好氣地瞪了莫塵一眼,哼道:“你這臭小子,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锓鏊问邑M是說說那么簡單,你?!?br/> 他說著,突然止住了話語。
自己現(xiàn)在要討論的問題,貌似不該是匡扶宋室吧?
馬鈺哭笑不得,雙眸瞪著莫塵,哼道:“你小子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我們現(xiàn)在要說的事情可不是這個?!?br/> 莫塵輕笑一聲,微微搖首向大殿外走去。
他一步邁出,腳下空氣蕩漾起陣陣漪漣,就好像緩緩盛開的蓮花。
同時,他周身氣息震蕩,頭頂出現(xiàn)一片氤氳之色,宛若三花搖曳!
馬鈺望著莫塵的離去的景象,頓時滿臉的驚駭之色,雙眸瞪得好似銅鈴。
步步生蓮,三花搖曳!
天啊,這個臭小子當真是謫仙降世不成,一身修為竟然臻至如此可怕的境界!此等神異景象,縱觀道教一千多年的歷史,也只有寥寥數(shù)人能夠做到吧?
而且那些做到如此境界的道家高人,可沒有一人如此年輕!
直到莫塵離開了重陽宮,馬鈺都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師兄當真是收了個好弟子?!本驮隈R鈺失神的時候,一聲充滿了欣慰的輕笑,從重陽宮的屋頂傳來。
馬鈺循聲望去,只見丘處機從重陽宮的閣窗外縱身一躍,跳入了宮殿之內(nèi)。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一甩衣袖,沒好氣地哼道:“這等逆徒,簡直氣煞我也。”
丘處機望著滿臉笑容的馬鈺,不由啞然失笑。
自己這師兄,明明心中不知道有多高興,竟然還一副嫌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