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怎么說話的?”
夏少商重重拍桌子。
“你跟策兒的婚事,那是我跟蒼生當(dāng)年定下來的,蒼生雖死,策兒看起來也確實混得不怎么樣,但這門婚事,我夏少商又豈會不認?”
“爸爸!”
夏玲瓏揚起細長脖頸,看著夏少商,滿臉委屈。
“這件事,沒有任何轉(zhuǎn)圜余地?!?br/> 夏少商不容置喙的語氣,又拉起李策的手:“策兒,過陣子夏叔便讓你跟玲瓏完婚。完婚之后,你就到夏叔公司上班,夏叔我也老了,日后這公司啊,就讓你跟玲瓏來打理。”
“玲瓏總歸小你兩三歲,不懂事,說了些氣話,你別當(dāng)真?!?br/> 李策,“……”
夏少商越是情真意切,他就越不知如何開這個口。
“策兒,你剛回來,應(yīng)該也沒地方住吧,就先住你夏叔這里?”
夏少商吩咐夏玲瓏:“女兒,去幫策兒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夏玲瓏不滿道:“爸爸,李策有手有腳,就不能自己收拾?”
“你!”
夏少商又要發(fā)火。
李策連忙道:“夏叔,我不住您這兒,已經(jīng)訂了酒店,也在差人買房子,最多幾日也就妥當(dāng)……”
夏玲瓏忍不住嗤笑:“李策你知不知道過去七年咱天府市的房子漲了多少倍,你買得起?”
在她看來,李策就是個剛退伍的大頭兵。
就那點退役津貼,在三環(huán)內(nèi)絕對買不起一間廁所!
“那是我的事?!?br/> 李策淡淡道。
真沒想到,在他記憶中單純的夏玲瓏,七年后竟是變得如此市儈。
這樣也好。
退掉跟她的婚事,他也就沒有任何負罪感。
改明兒再找個時機,跟夏叔提吧。
便起身告辭。
“夏叔,我還有些事過幾天再來看你?!?br/> “策兒,吃了飯再走?”
李策婉言謝絕,起身離去。
“爸,我去送送他。”
夏玲瓏跟著李策出門,到了門口,將李策叫住。
“說吧,要多少錢你才愿意退掉跟我的婚事?”
她冷冷看著李策:“實話告訴你,我已經(jīng)有意中人了,跟他比起來,你就是個空有皮囊的草包。”
“全天下的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嫁給你?!?br/> “錢?”
李策統(tǒng)御三十萬北境大軍,有開府建牙之權(quán),麾下產(chǎn)業(yè),遍布帝國。
這玩意兒,早就多到數(shù)不清……
“找個時機,我會跟夏叔退掉跟你婚事的。”
李策看著夏玲瓏:“你我自幼相識。在我記憶中,你不是這個樣子的?!?br/> “你現(xiàn)在……讓我覺得丑陋?!?br/> 不再多言,轉(zhuǎn)身便走。
“本小姐……丑陋?!”
夏玲瓏呆愣在那里。
少女時代,她其實很喜歡李策。
畢竟李策生得好看。
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
知道男人光長得帥是沒用的。
那不過是繡花枕頭。
男人最重要的是出身和能力。
沈蒼生若沒死,李策作為蜀州第一首富義子,倒是勉強配得上她這個夏家大小姐。
但現(xiàn)在沈蒼生已經(jīng)死去三年。
至于能力——瞧李策窮酸樣兒,鐵定在軍中混得極差,說不定就是在部隊喂了七年豬。
她夏玲瓏堂堂夏家大小姐,可能嫁給這么個破落戶?
“李策,你會主動跟本小姐退婚?”
“只要入贅夏家,你便能少奮斗三十年,你這個破落戶、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方才那番做派,故作冷淡,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吧。”
“真是幼稚!”
想到這里,夏玲瓏心中對李策,更是不屑。
……v正*‘版a首發(fā)l《0。u
黃昏光景。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盛天酒店,天府市地標(biāo)性建筑,位于中央大道。
一輛勞斯萊斯緩緩駛來,卷起滿地枯葉。
李策下車,軍靴踩在枯紅楓葉上,發(fā)出沙沙聲音。
“少帥,外面風(fēng)大?!?br/> 跟著下來的紅衣女子,眉眼溫柔,給李策披上一件黑色軍氅。
“上面的風(fēng)更大。”
李策遙望盛天酒店的天臺。
大廈高達一百二十八層,抬眼望去,就如一柄利劍直插云端。
“三年前,義父被四大家族所逼、從這里一躍而下,全尸都沒留下。三年后,四大家族中的李家,竟是選在這里,給嫡長女訂婚。”
“李家很囂張,我很生氣。”
李策嗓音低沉,帶著金屬質(zhì)感。
嗤!
一枚落在他肩頭的枯葉,瞬間化作齏粉。
“少帥,節(jié)哀。”
紅衣女子眼眶微紅。
這個男人,十八歲參軍,二十歲便擢升少將……
現(xiàn)年二十五,便執(zhí)掌三十萬北境大軍,權(quán)傾天下。
在她心中——這個男人是永遠不會流露出任何軟弱的戰(zhàn)神之王。
什么時候,如此沉郁過?
她很心疼。
“我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