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你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連親手宰了你父親都做不到嗎?沒關(guān)系,反正你殺了你的姑媽和你侄子,你墮落的靈魂我收下了。”
郭寒搖搖晃晃站起來,嘴角溢著鮮血,羅毅心想他受傷絕對不輕,這人的目光里充滿了厭世的絕望,羅毅覺得他和照片里的武道班學(xué)員郭寒完全像不同的兩個人。
“我?guī)ё吣惆郑憔驮谶@里自生自滅吧?!?br/> 張朝陽從塑像里伸了個頭出來。雙目緊閉,看上去非常痛苦可憐,郭寒一發(fā)功,張朝陽的頭就又被吸了進去。
郭寒目露陰光,凜凜望了羅毅一眼,羅毅手捧潘銃,卻像個木偶人一般,心里只祈禱郭寒不要發(fā)現(xiàn)潘銃不能用了,郭寒傷勢也不輕,目光灼灼看著羅毅手中武器,很是警惕,似乎急于想要離開,又怕羅毅暗中偷襲,見羅毅沒有追擊,正合他意,轉(zhuǎn)身便走,隱沒在黑暗中,漸漸看不見了。
羅毅對著郭寒的背影又試了好幾次,潘銃還是只咔嚓作響,并未發(fā)射出藍光。
“哎!”他跌足長嘆一聲,收回潘銃,見對方跑遠了,暗舒一口氣。
他來到張世超身邊,此時他的情況很不樂觀。
他已自右膀的異爪處開始變形,身體好像大了不少,自脖子到臉上長了許多膿包,到處流出膿水,整個人浮腫不堪。
羅毅心驚肉跳,抓著張世超的肩膀把他略微翻過來,摸到他脖頸動脈還有微弱的搏動。
“去醫(yī)院!去醫(yī)院!”他聲音顫抖著,抓起張世超的左胳膊,搭到自己脖子上。
羅毅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力量,把張世超抗了起來,可是那條滑溜溜的怪手十分碩大,軟綿綿地耷拉下來,貼在他身上,羅毅當(dāng)即渾身就是一哆嗦。
“??!臥槽,好惡心,我要吐了。你怎么樣,張世超?”
聽到張世超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羅毅笑了起來。“挺住,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醫(yī)院!”
扛著張世超走了兩步,聽到他在說什么,就停下來仔細(xì)聽,原來他嘴里一直念著:“父親,父親......”
羅毅心里一酸,說道:“你爸被人抓走了,那個人就是我們學(xué)校的,我先帶你去醫(yī)院吧!”
周圍突然燈光通明,抬頭一看,是四五架無人機打著探照燈,無人機上畫著兩把長矛交叉在盾牌前的管理處標(biāo)志。
無人機說:“張世超,懷疑你和b-9街區(qū)棺材樓內(nèi)一樁兇殺案有關(guān),管理處現(xiàn)
將你帶回審訊。”
羅毅低聲說:“不好,他們來抓你啦!”扛著張世超便跑。
幾架無人機緊追其后,羅毅只覺得腳下生風(fēng),竟把無人機甩在了后面,心里暗奇。
無人機在身后說:“抓住嫌犯張世超!”
“不好!快被追上了!”
一架無人機掠過來,腹部暗艙打開,小型火銃朝他們射擊,羅毅慌亂躲避,地上飛沙走石,一陣火光。
羅毅肩上扛著張世超,腳下還像騰云駕霧一般跑得虎虎生風(fēng),心里驚喜交加,但情急之下也容不得多想,抄起潘銃,把它當(dāng)作手榴彈朝那架逼近的無人機投去。
無人機瞬時爆炸,羅毅鬼使神差攀上了一棟樓房,腳下一蹬,飛身出去接住了潘銃,馬上便朝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羅毅一邊跑一邊大叫不止,覺得自己身體奇怪得很,好像從剛起就不怎么受控制了。
此時此刻,他看不見自己身子周圍騰起了一股莫名的氣勢,如同黃色的焰光蒸騰而起。
那焰光有逐漸具象化的趨勢,到了一定程度卻不再蔓延了,其實是王企的封印加上三寸法師幫忙施法,引出了一次非天的緣故。
非天之臂順利出現(xiàn)過一次,讓他情急之下即便不自知,也更容易潛移默化的召喚那股力量,胸口封印起到了抑制的作用,讓那力量不至于瘋狂蔓延,從而暴走。
這兩股外力兩相中和,起到了現(xiàn)在的效果。
這一切,羅毅自己現(xiàn)在并不知情,被他扛在身上的張世超卻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只覺得自己身上生起一陣溫?zé)?,覺得像在火爐邊,又像是在熱炕上,好像把自己濡濕的靈魂蒸干了,開始還有些舒服,到后來只覺得焦熱無比,火燒火燎的。
時間一長,張世超滿臉通紅,眼珠暴起,像要被蒸熟了似的!
羅毅很快跑出了建筑工地,拎起之前放在路邊的便當(dāng)就狂奔而出,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因為他從沒跑得這么快過,一時間驚嚇不小,就這樣一路在樓房間飛躍,狂叫著跑遠了,剩下那幾架管理處的無人機,用的是初代的發(fā)動機,早就落伍了,哪里還追得上?早就被他甩得只剩下遠空中幾個小點。
“??!”羅毅驚叫連連,心想自己這么不受控制的飛速狂奔不止,比車還跑得快,要是撞在什么東西上,他這條命絕對撿不回來。
轟隆一聲,月臺外面的真空管道被他踩了個大坑,站臺前探照燈自動亮起,超級列車到了。
車上乘客都看著肩上扛著個人,手上還拎著份外賣,刷的一下沖進來,臉上滿是驚惶失措的少年。
............
羅毅進了車廂,找了個座位便癱下來,大口喘著粗氣。
“好累!好累!”他心里嘆道,畢竟剛才突然體力爆發(fā),跑了這么遠的路,內(nèi)心稱奇的同時,只覺口干舌燥,心跳不止,喘了好久的粗氣才漸漸緩了下來,,一股疲累之感油然而生,靠著車窗沉沉地睡了。
到了醫(yī)院,張世超已經(jīng)能自己走一些路,只需羅毅扶著他,進到病房,羅毅把他往躺椅上一放,江心從床上坐起來,問道:“這是誰?他怎么了?”
羅毅不經(jīng)意間的一瞥,隨即“啊呀”一聲叫了出來:“張世超,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臉這么紅?”
只見張世超眼珠暴起,眼白布滿血絲,臉紅得像在炭爐里烤過,眼睜睜看著羅毅,分外嚇人。
羅毅伸手摸他的臉,叫道:“好燙!他是怎么了?”
“我看看?!?br/> 江心走下床來,見到張世超渾身高溫滾燙之狀,再看看羅毅,心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暗想:“一定是這膽小鬼體內(nèi)那極陽剛之力,泄露而出,滋養(yǎng)了這個少年,要不然他絕對活不下來?!?br/> 但隨即動用靈感,窺到了張世超身上的孽物異變,就有些凜然而駭了。
羅毅解釋道:“江心,他是我們學(xué)校的,叫張世超。你能看見吧,他身上長了孽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