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shù)氐墓俑粌H沒有派人安撫救災(zāi),反而催著他們上交賦稅。這伙人被逼得走投無路,便起了上山為匪的念頭。
領(lǐng)頭的大個子名叫徐大壯,從小父母雙亡,是在村里吃百家飯長大的,本來他可以離開村了去別處謀生,但舍不下那些可憐的村民,便留了下來。
因為他個頭大,力氣也大,被大伙推舉為大寨主。據(jù)徐大壯交待,他們之前一共下山搶過三次。
第一次是幾個鄰縣來子川縣打零工的,還沒找著活,身上也沒什么錢,便放他們走了。第二次遇著一伙乞丐,徐大壯見他們可憐,把身上的棉衣給了人家。第三次總算是劫了一個地主家的小妾,從那伙人手里搶了一包衣服,去子川縣城里當(dāng)了點銀子。得了這次甜頭,他們想干一票大的,于是就歪打正著地劫了莫錦華這個欽差大人。
莫璃聽著隨從的話,不由得噗呲一聲笑了:“傻大個這個寨主當(dāng)?shù)每蓧蛟┑?,剛剛樹立了遠(yuǎn)大的理想就栽了。哥,我看還是別為難他們,放了吧。”
“咳咳,”莫錦華輕咳了兩聲,瞪了莫璃一眼。莫璃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言。
前來回話的隨從想笑卻不敢笑,眼看著要憋出內(nèi)傷了,才聽到莫錦華說:“今日遇到此事,本欽差自然不能不管。今晚就宿在這子川縣,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走?!?br/> “大人,要不要通知子川縣的縣令?”隨從小心翼翼地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節(jié)約路上的時間,莫錦華在起程前就吩咐過路上只住客棧不住驛館,不得打擾沿途州縣。
莫錦華思忖片刻道:“直接去驛館,先不要露了身份,只說是本官帶著家眷回鄉(xiāng)探親路過此地。另外去查查這些人所說是否屬實,如確是實情,再將人帶到驛館。如果所言有虛,直接交到縣城府衙,讓縣令處置。”
車隊調(diào)轉(zhuǎn)馬頭進(jìn)了子川縣,這個縣城雖小,驛館卻不寒酸,規(guī)規(guī)整整的一座三進(jìn)的四合院,大門上的匾額上書“子川官驛”四個大字。一個五十開外穿著半舊號坎的驛卒正靠在門墩旁打著盹。
隨從上前拍了拍驛卒的肩膀:“我們大人來了,還不快起來迎接?!?br/> 驛卒慢慢坐起來,瞪著迷茫的雙眼打量著眼前的人,待看清不遠(yuǎn)處幾輛做工精良的馬車之后,一個激靈站起身,沖著隨從一作揖:“這位官爺,敢問是哪位大人駕到?”
“我們莫大人是京城來的,快進(jìn)去稟報你家驛丞?!彪S從不耐煩地催促道。
“驛丞老爺沒在驛館,小的這就打發(fā)人去找。還是請大人先進(jìn)去休息吧?!斌A卒推開半掩的院門,向里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隨從雖然不滿意,但又不便在此時發(fā)作,回來稟報了莫錦華之后,一行人進(jìn)了驛館。莫璃被安排在最里邊的那進(jìn)院子,莫錦華住中間,前院便留給了其他隨行人員。
驛卒忙前忙后,又是引路又是幫著安置馬車。隨從不滿地問:“你姓什么?這么大個驛館怎么就你一個人?”
“回爺?shù)脑?,小的姓金。咱們驛館本來除了驛丞老爺,還有四個兵丁,只不過那三人都回家忙農(nóng)活去了,小的無家無業(yè),就留在這兒看家。平時我們這很少有人住,要是知道今天大人會來,大伙肯定都得在這兒候著?!斌A卒喋喋不休地說著,“小的已經(jīng)著人去請驛丞老爺了,他家不遠(yuǎn),估計一會兒就能到。另外三個人小的也讓人去叫了,有兩人家離得可不近,不過他們得著信肯定得馬上就往回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