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武回頭望了望留下的五百將士,平靜地說道:“汝等皆我燕國之大好男兒。然國事如此,徒嘆奈何,欲先行者盡可去之?!?br/> 留下來的人,絕對沒有生路,到了這一步鞠武已經(jīng)心生死志,欲同薊城共存亡。然而卻不忍心看著這些主動留下來的軍士同自己一同赴死。
“吾等愿與薊城共存亡!”鞠武說完,眾多的將士一同回到。
“吾之兄長即是亡于秦人之手,不多殺一個怎么夠本!”一名燕軍士卒咬牙切齒的說道。
能夠留下來,沒有跟著燕王喜和太子丹兩撥人奔逃的這些將士,除了有親人死在秦軍手上的復(fù)仇者,便是真正的國之志士,國破家亡之際不愿茍活,愿與薊城共存亡。
一名發(fā)須皆白身著袍服的老者,手持著長劍站在最前方,后面立著數(shù)百燕軍將士,死死地將薊城東門堵了起來。
待到王翦率領(lǐng)著大隊的秦軍追擊至東門,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吾乃燕國太傅鞠武,王翦老兒可敢與我單獨一戰(zhàn)!”鞠武手握著長劍向王翦喊道。
王翦率軍圍困薊城半年多,對于這個秦軍統(tǒng)帥,鞠武自然是一眼便認出了。
以鞠武的身份,在燕國的地位并不亞于王翦在秦國的官階。如今鞠武當(dāng)著兩軍將士的面向王翦挑戰(zhàn),王翦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更何況王翦對這個不顧自己生死,留下斷后的鞠武也是極為的欽佩。
再者追擊之事也早有司馬尚和李信的騎兵部隊追了過去,多自己這些人不多,少自己這些人也不少。
“鞠太傅既然有此提議,王翦自當(dāng)奉陪!”王翦說罷便將自己身上的盔甲除下,同鞠武一樣不著戰(zhàn)甲,僅僅手中拿著一柄長劍。
王翦老矣,鞠武更是不再年少。兩名白首的老者就在這薊城東門,你一劍我一劍的比斗了起來。
在鞠武心中,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一場比斗,更是一種儀式。
作為燕國的太傅,這一刻他覺得有必要為這個國家最后在做些什么。
“希望自己和這五百兒郎的死能夠喚起燕人的血性與不屈,如此便是死也無憾,死得其所。”
鞠武雖然年少之時,也曾縱情江湖,然而年歲漸長之后已經(jīng)多年沒有親手舞上一式劍法了。
反觀王翦則是一直混跡于軍伍之中,武藝自是勤加苦練未曾生疏。
這一增一減,打斗起來手底下自然是可見真章。面對王翦一劍快似一劍的攻擊,鞠武很快便有些左支右絀,難以招架。
不多時,鞠武身上變多了數(shù)道傷口,鮮血很快便將鞠武的長袍染紅,可是鞠武此時仿若沒有了痛覺一樣,任憑傷口的血液肆意流淌,一次次的被擊倒再一次次的爬起來沖向王翦。
“血流不盡,大燕不滅!”
此時,就連王翦對這個仿若刺不死一般的燕國太傅也產(chǎn)生了一絲的懼怕之心。
城門口的五百燕軍將士,此刻早已經(jīng)目呲欲裂,怒火早已壓抑到了極限,若不是鞠武先前早有命令,誰也不可干預(yù)二人的比斗,這一幫人早就沖過去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王翦心道。
手上的長劍越發(fā)的凌厲了幾分,而且招招往鞠武的要害之上而去,不幾式鞠武便只能依靠長劍的支撐方能勉勉強強站立起來。
“血流不盡,大燕不滅!”鞠武用盡最后的氣力,將劍拔出,指向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