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犀再次入夢。
旭日初升,晨光熹微,柳芽踏上前往華胥仙山之路。
出城門后她吃下猩獸肉干,忽騰空而起,茫然間雙腿不由自主地急速向前,似腳踩看不見的風(fēng)火輪,如風(fēng)一般飛馳,不過這感覺卻十分不妙,因為她不知該如何以仙氣操控速度與方向,沿路不僅撞上了數(shù)位路人,甚至還撞翻了驛站茶攤的桌椅,重重撞上一棵大榕樹方才倒地停下。
這一撞可不輕,她雖身有仙氣,可還是流下鼻血,昏昏沉沉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冒金星,看來若無仙術(shù)加持,縱吃下猩獸肉也難成神行太保。
柳芽靠在樹上一邊吃紅藁糖一邊仔細(xì)琢磨方才那腳下生風(fēng)的玄妙所在。
食用猩獸肉過后,似有一股升騰精氣由后背貫通任督二脈,通過尾閭、夾脊、玉枕三處,然后氣隨三丹田下沉,經(jīng)過腦與胸后凝于腹部正丹田,應(yīng)是以此運轉(zhuǎn)小周天進(jìn)而掌控雙腿之力,稍后便可一試。
倏爾風(fēng)起,蕭木沙沙作響,一只雪鶴仙獸翩然徘徊而落,惡少嘉木以放浪之姿斜躺于其背,輕晃手中酒壺,依舊是那副看笑話的囂張可惡表情。
與所有冤家斗氣的話本套路相同,柳芽覺此人甚是不可理喻:“你難道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干嗎,總跟著我做什么?”
嘉木看著蓬頭垢面且鼻血痕跡猶在的女孩,嘲諷之笑更甚:“資質(zhì)蠢笨就更該有自知之明,我縱是閑的去將天重新補(bǔ)一遍,也不會有興趣追你這干癟豆芽菜,不過是獨自翔空飲酒有些寂寞,想看一場笑話排解無聊而已。”
柳芽本想再吃一塊猩獸肉干速速擺脫紈绔惡少,可畢竟還未完全掌握日行百里之術(shù),又擔(dān)心此人還會作妖戲弄,不得不暫時以雙腿之力徒步而行。
嘉木由雪鶴背上躍下,一邊悠然賞景一邊道:“難不成是被撞怕了,不敢再吃猩獸肉嗎?此處離華胥山千里之遙,靠你這雙小短腿恐怕明年才能走到?!?br/> 柳芽怒而轉(zhuǎn)身,發(fā)覺自己因站于一個小土丘之上而與他同高,占據(jù)有利地形,吵架的氣勢也由此而漲:“我何時能到不勞你費心,你自去走陽關(guān)道,而我行獨木橋,兩不相干!”
嘉木箭步跨上土丘,胸膛直逼她高昂的下巴:“個子不高,口氣倒不小,當(dāng)真不怕我在華胥山上找你的麻煩嗎!?”
退讓僅會使他變本加厲,柳芽不屑輕哼:“華胥山自有眾神護(hù)佑,絕不會容你胡作非為!”
嘉木嘴角之笑意味深長:“傻豆芽菜,對仙界最好不要抱太多美好幻想,否則有你哭鼻子的時候?!?br/> 楚靈犀的魂靈慵懶地躺在大榕樹上,適時發(fā)表觀戲之感——“嘉木出淤泥而不染,絲毫沒有仙界的虛偽之氣,壞的實誠且坦蕩,單憑這一點,足以秒殺萬千衣冠禽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