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天‘色’已漸黑,在睿王府聽完戲,又在那用過晚膳才走的蕭瑾萱,如今回到自己的連翹院后,神態(tài)間不禁顯出幾分疲倦。-..-
雖然在睿王府,沈文卿隨和沒有架子,對蕭瑾萱也事事顧全周到。
可怎奈周顯御在側(cè),總是嬉皮笑臉的逗‘弄’她,不時還說上幾句,讓她困窘惱火的話出來,所以一番應(yīng)付下來,蕭瑾萱只覺得自己,很是身心疲憊。
因此回來以后,蕭瑾萱就叫來白術(shù),讓對方給她準備‘藥’浴,準備泡著解會乏,然后便早早的歇息。
可就在這時,竹心來報,說大夫人院里的掌院姑姑,安榮求見。
聞聽這話,蕭瑾萱自然是叫竹心,快將對方請進來了,心里同時在猜想,安榮的來意究竟為何。
如今大房的趙氏,可以說是獨攬了帥府的大權(quán),老夫人自打蕭瑾瑜走后,直到現(xiàn)在病也沒好,多動彈一會,就會頭暈乏力,因此整日躺在泰寧院中,連請安都給免了,獨自閉‘門’靜養(yǎng)。
所以沒有老夫人壓著,趙氏這回是掌了實權(quán),因此連帶舒祥院的安榮姑姑,地位也是猛漲,已經(jīng)隱隱成為了,在帥府后宅,僅次于金川的掌事姑姑了。
所以一見安榮進來,蕭瑾萱客氣的讓對方落了坐,等到茶點也都擺上來了,她才笑著說道:
“大晚上還勞煩姑姑跑來一趟,你先喝口茉莉‘花’茶歇歇,有什么待會說也不急。”
客氣的趕忙謝過蕭瑾萱的體恤,安榮端起茶就喝了兩口,然后便將手里提著的食盒子,遞到了桌上,然后笑容滿面的說道:
“今個瑾萱小姐去睿王府做客,可巧的是,我家夫人遠在建南的兄長,不遠千里捎來了當?shù)氐奶禺a(chǎn),夫人圖個新鮮也命廚子做了些,原本是想請您一同過去吃的,可您回來的晚我家夫人就先用膳了,不過夫人覺得可口的,每樣也都給小姐留了一份,這不聽說您回來了,奴婢就趕忙給您送過來了。(.”
聞聽這話,蕭瑾萱趕緊叫竹心將食盒送去小廚房,然后笑著說道:
“有勞大伯母惦念了,如此小事竟也還想著侄‘女’,姑姑回去定然要代我謝過伯母,瑾萱也會將大伯母的恩情記在心里,投桃報李絕不敢忘。”
趙氏這般示好,蕭瑾萱自然不會拂了對方的面子,其實她心里清楚,這位大伯母如今掌了實權(quán),開始對她有些不放心起來了呢。
前生趙氏確實對蕭瑾萱頗有恩惠,最后還在她嫁人時,為她做主,置辦了許多的嫁妝。
對方的好,蕭瑾萱從來都沒有忘記,因此回到帥府后,她明里暗里,也愿幫襯著趙氏。
但重活一世,很多事情早就脫離了前生的軌跡,她不在是帥府任人欺凌的庶出小姐,趙氏也不是那位,永遠被錢氏壓上一頭,難以翻身的大伯母了。
前生趙氏肯幫她,或許是憐憫她,也或許是覺得彼此同病相憐,都在帥府活的忍氣吞聲,何況那時趙氏沒有掌權(quán),因此也少了份算計,多出幾分人情味出來。
可如今的情況就大不相同了,錢氏因為趙氏的一句話,被老夫人厭棄趕去了家廟,這輩子都在難回來。
而老夫人如今也放手養(yǎng)病,趙氏將權(quán)利都收到了自己的手里,而這人一旦掌了權(quán)利,就會在享受權(quán)利的同時,開始變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而很顯然趙氏現(xiàn)在就是這種情況。
她一邊享受著蕭瑾萱的得力相幫,可也因為對方的能力,而忌憚不已。
因此這段時間里,她對蕭瑾萱異常的關(guān)愛,無論得了什么好東西,全都會為這位侄‘女’留下一份。
畢竟蕭瑾萱的手段,趙氏雖然沒全見過,可自從對方來這半年里,她就沒瞧見一個和對方作對后,還能落個好下場的人。
就連蕭瑾瑜這位帥府明珠,如今不也身敗名裂的被趕去了別苑,所以趙氏很擔(dān)心蕭瑾萱,會不滿足現(xiàn)狀,轉(zhuǎn)而將目光瞄向她,并把她的權(quán)利盡數(shù)奪去。
對于趙氏這種擔(dān)憂心里,蕭瑾萱清楚無比,可對方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
她與這位大伯母,前生今世都沒有仇怨,而且對方還曾有恩于她,忘恩負義的事情,蕭瑾萱自問還做不出來。
因此對于趙氏的示好拉攏,蕭瑾萱為了叫對方安心,也都向來照單全收,也因為如此,連翹院的小倉庫,這會都快被堆滿近半了,她的腰包最近也足足鼓了好幾倍。
安榮眼見蕭瑾萱眉宇謙卑,神情也充滿感‘激’,當即心里就很滿意對方的態(tài)度。
接著她又說道:“瑾萱小姐別這么客氣,夫人常說,您離開父母獨自來了京師,那她就得將你向親生‘女’兒似的照顧,而且前天大小姐來信了,說她不日就要從浙江那往回來了,如今這后宅有些冷清,等大小姐回來,你們姐妹也可作伴了?!?br/>
安榮嘴里的大小姐,指的是趙氏的嫡‘女’蕭瑾玟,因為趙氏的父親在浙江出任巡撫,過完年后蕭瑾玟就去拜訪這位外祖父了,這一住就是小半年,如今卻是即將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