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瀝二十四年,冬。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會將她整個兒埋在雪里了吧?十八歲的流螢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地趴在被鮮血染紅的雪地里,那雙比天空還要干凈純粹的眸子漸漸合了起來。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過這樣一場大雪,那時候,她的銘哥哥還沒有死;那時候,她還沒有遇見天瀾哥哥……如果她現(xiàn)在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見到銘哥哥,見到娘親了?
流螢身側(cè),當(dāng)朝太子君天烈披著黑色披風(fēng)負(fù)手而立,目光如鷹隼一般,四處打量著被士兵圍得水泄不通的逍遙王府。
一名虬髯將領(lǐng)踩著積雪,大步上前道:“啟稟太子殿下,末將等將逍遙王府里里外外都搜遍了,但并未發(fā)現(xiàn)逍遙王的蹤跡,也未發(fā)現(xiàn)任何密道?!?br/> “笑話,本宮的人親眼看著他回了府,難道他還能插翅飛了不成!”君天烈手指向趴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流螢道:“給本宮將這個傻子往死里打,本宮倒要看看,這個傻子能有多少骨氣!”
那將領(lǐng)看向一動不動的流螢,為難地皺了皺眉頭:“可是……太子殿下,她已經(jīng)昏過去了?!?br/> “昏過去了怕什么,用水潑醒便是?!币簧砣A服的太子妃流敏攏了攏狐裘大衣淡淡道。
君天烈冷眸一掃,早有人下去打來一盆水,照著流螢兜頭潑了下去。數(shù)九寒冬,流螢被那冷水澆得全身冷一激靈,只覺得剛剛失了知覺的身子又開始剜心刻骨地疼了起來,染血的纖指動了動,終是緩緩睜開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