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白茵正認真的雕刻著手里的木牌,這木料是桃花心木,雖然是叫桃花心木這個名字,但它實際上是香椿樹。本來太和香椿在唐代是作為貢品的,但這個朝代好像是老百姓普通的食用之物,白茵見白勇從地頭旁邊砍了點枝條曬干當(dāng)柴燒,她見這樹似乎年份不短了,就撒嬌賣乖要了點可用的木段來,然后就在這里用刀子刻了起來。
因為這里有許多野生的桃樹,村里的人都多多少少喜歡雕點梳子之類的東西家用,所以刻刀還是很好弄到的,比如白勇就有。
白茵微凝著眉頭,她手下動作越發(fā)到了關(guān)鍵,只差一筆要把整段符文貫穿,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小男孩偷摸就摸到了白茵的身后,然后暗搓搓的準(zhǔn)備推她一把。
白茵余光看到了男孩的東西,她不急不緩的把最后一刀收尾,然后手一捏就輕而易舉的捏住了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見偷襲不成,心里一慌就要掙扎。
白茵哪里會給他機會,她眼神微動,一把就掰過他的手腕,瞬間就將他的手反剪。
“疼疼疼,你松手!松手!”男孩疼的哇哇大叫。
“你叫我什么?”白茵眉毛輕挑,沒有半點心疼。
白聰見此,趕忙認錯:“我錯了,姐,姐姐,松手……”
白茵想了想,才在白聰?shù)膽K叫聲里松開了手。
白茵剛把白聰?shù)氖炙砷_,白聰就悻悻的瞪了白茵一眼。
也不知道他姐是背后長了眼是咋了,反正每次無論他怎么偷襲,她都能把他揍一頓,揍他用的力氣看他調(diào)皮搗蛋的程度。
最關(guān)鍵是是每次白聰跟王秋芬和白勇告狀的時候都會換來王秋芬的嘲笑,說他一個男孩還打不過一個女孩,也不嫌丟人。白聰很委屈,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姐的力氣大到了什么地步,他覺得他家栓狗的鐵鏈都能被白茵一把給捏扁了。
就在白聰又沒討到便宜準(zhǔn)備開溜的時候,他就聽到他姐問他:“你今天去哪兒玩?”
白聰看著白茵笑瞇瞇的,一副好商量的樣子,他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就什么都交代了:“我和迅子他們約好了去河里撈魚……”
說完白聰就想給自己兩耳光,怎么就這么說出來了。王秋芬是明令警告過他的,要是他敢下水就打斷他的腿。他完全不敢想白茵把這件事告訴王秋芬,他會咋樣。
“走吧,我正好閑著呢?!卑滓鸬?。
“啊”白聰有點懵,接著他就哭喪著臉說:“咱媽要知道我把你也拉過去了,她會打死我的!”
一向乖巧的閨女跟淘氣到?jīng)]邊的兒子去瘋玩,白聰估摸了一下,他覺得自己扛不住這頓揍。
“要么你帶我去,要么我現(xiàn)在就告訴媽,你自己選?!卑滓痣p手環(huán)胸,閑閑的說。
白聰呆了一下,他沒想到他親姐居然這么無恥。良久,他才一咬牙:“走,我?guī)闳ァ!?br/>
一路上,白聰見白茵時不時的往他臉上看,把他看得有些發(fā)毛,然后他梗著脖子道:“看啥看,你扭過去,別看我?!?br/>
白茵拍了拍白聰?shù)募绨?,語重心長的說:“我看你今天會倒霉,你最好小心點?!?br/>
印堂發(fā)黑,身下黑氣上涌,這可不是一般的倒霉,簡直就是倒霉透頂了,一不小心小命都得交代了。
白茵知道白聰?shù)拿?,是沒什么災(zāi)禍的,但當(dāng)初王秋芬懷孕跌的那一跤被八卦盤擋了,所謂有因就有果,白聰這一劫也是因此而來。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并非一句空話,這一劫躲過去了,后面到成年之前他都不會有什么劫難。
然而白聰聽了白茵的跟詛咒一樣的話,他馬上就惱了,但一想到自己打不過她,他就憋著一肚子氣,一句話也不跟白茵說了。
白茵也不在意,她把玩著手里剛雕出來的木符,亦步亦趨的跟在白聰?shù)纳砗蟆?br/>
到了約定地點,白聰?shù)男』锇榭吹剿澈筮€跟著他姐,他們頓時就有些不滿。
來河里抓魚本來就是偷摸干的事,這讓一個外人來了,不是回去就被告密了嗎
因為白茵從來不跟村里的孩子一塊兒玩,在他們眼里她可不是個外人嘛。
學(xué)習(xí)好、獨來獨往,又長的漂亮,衣服干凈整潔的沒有一點灰塵泥土印,走路永遠是輕緩的,好似吹過的蒲公英一樣綿軟。明明是一個村子里土生土長的孩子,但和他們就不像一個世界的人,和她對視都讓人忍不住怯懦。
這樣的人,又有誰會喜歡。
王秋芬曾經(jīng)一度為白茵這不與別的孩子親近的性子發(fā)愁,卻被她一句話給堵了回來,“你總不能讓我和那些男孩比誰尿的遠吧?”
白茵也很無奈,她不大記得她以前小的時候有沒有過類似的情況,只她在村里光見小孩子撒尿和泥都有好幾次,在見到她以后還熱情的非要拉著她玩。男孩子呢,要么是爬樹偷人家院子里的棗子,要么是脫光了下河摸魚。
這幾個哪一個活動好像都不大適合她參與。
白聰口中的迅子大概有十二三歲,比白茵還大一些,他拉著白聰問:“你咋把她給帶來了?”
等會兒他們還要脫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