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軒對外祖父喬老太爺,一直心存愧疚。
當(dāng)年,當(dāng)所有人都不相信慕百然的時候,唯有喬老太爺從頭到尾都堅信慕百然能治好他的腿。
甚至,還愿意以身試藥。
只是那一日發(fā)生的事情太過詭異,到現(xiàn)在蕭玉軒想起,都覺得慕百然是個難以捉摸的巫醫(yī)。
詭異卻又很自信。
“我還不知道她會不會?!鄙倌昀砹死碜约核G色的錦袍,搖頭道,“姑母吩咐我先拿藥方給七小姐瞧瞧!”
喬氏既然有這樣的吩咐,那么她從心底里便已經(jīng)開始試著相信蕭子魚了。
不然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找出她當(dāng)年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蕭玉軒皺眉,“你去見七堂妹,是不是不太好?”
男女七歲不同席,而蕭子魚再過幾年便到了該定親的年紀了,兩個人總該有些避諱的。
少年微詫,“我自幼在府中長大,而她身邊又有人陪著,怎么會不太好?”
他說完后,又笑,“那天,連你的靴子都敢脫,如此膽大的人,怎么會想到避諱?”
蕭玉軒面色尷尬,半響后才說,“她也是急了。不過,當(dāng)真是奇怪,我自己也時常會捶腿,卻從未那樣痛過。”
他常年不行走,擔(dān)心腿腳會有損傷,也經(jīng)常讓小廝們幫忙捏腿。不管小廝們力氣有多大,他都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然而蕭子魚只是那么輕輕一碰,卻疼得他大汗淋漓。
少年若有所思,“那我就更該去見見她了。你放心,姑母不會讓外人知曉蕭家的事情。”
喬氏這些年將蕭家三房的后宅攥在手里,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讓后宅里的事情,隨隨便便就傳到外面。
當(dāng)然少年自己也有私心,他很好奇這位七小姐,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性子說變就變。
蕭玉軒見少年神情堅定,便沒有再反對,“你去見見她也好,如果可以,再問她借幾本書!”
前些日子蕭子魚送來的書,讓蕭玉軒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那本書里記載的事情,聞所未聞。
但是,這些事在那位高人的筆下,卻又栩栩如生。
東夷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他很好奇。
“瑾瑜,你書房里的書都看完了?”少年突然問了一句。
蕭玉軒點頭,“恩,都看完了,母親說過些日子再買些回來!”
少年聞言咂舌。
他自然知曉蕭玉軒自幼才華出眾,卻不想蕭玉軒竟有如此的毅力,將那一大屋子的書,一本本的看完。
斷了腿的事情,像是對蕭玉軒沒有什么影響似的。
他想著便笑出了聲,“表哥,看來韓家小姐的信,是真的寫到你心上了!”
蕭玉軒偏過頭,透著病態(tài)白的面容上露出少許紅暈,“你瞎說什么!”
少年哈哈大笑。
而蕭玉軒抓住衣袂,嘴角也隱隱浮現(xiàn)起一絲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
初晴從主院回來后,神情恍惚。
曹嬤嬤的話猶在耳邊響起,而她卻覺得太奇怪了。
這次來姑蘇后,一切的事情都是那么的離奇。
她拍了拍自己的面頰,想讓自己清醒一點,這些都是好事情啊!
她走進紫薇苑,初雪便遠遠地迎了上來,“初晴姐,你可回來了!”
“怎么了?”初晴收拾好情緒,疑惑,“是不是小姐有什么吩咐?”
初雪搖頭,“不是,是方才廚房那邊的管事媽媽過來了,她一直和小姐道歉,甚至還說自己的眼被雀兒啄了,才會怠慢了七小姐。不止是她,連……連王管事也來了!”
廚房里那位管事媽媽脾氣向來不好,在外院的時候初雪經(jīng)常聽人提起。如今,她卻主動跑來跪著和蕭子魚道歉,連一向自大的王管事,也特意過來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