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掉進了冰窖一樣,從頭頂涼到了腳尖。
她密謀多年的事情,就這樣被人坦然的揭穿。
戴姨娘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卻不想蕭玉軒是知情的。
他不動聲色,等合適的時機想要將她徹底的鏟除。
像是夜里蟄伏在暗處的豹子,只要撲上來就會給人致命一擊。
相比喬氏表面的威嚴,這樣的蕭玉軒更讓她覺得驚慌失措。
“你不可能知道!”戴姨娘搖頭。
她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說話都顫抖的厲害。
蕭玉軒說,“信佛的人,一些是想逃避現(xiàn)實,一些是真的有慈悲的心腸!還有那么一些人,表面與世無爭,內(nèi)心卻比誰都骯臟,以為吃齋念佛能洗刷自己的罪孽!然而念誦再多的經(jīng)文,也不能阻止他們繼續(xù)犯惡。姨娘,我說的對嗎?”
戴姨娘望著蕭玉軒的神色,已經(jīng)從驚慌變成了驚恐。
她覺得自己快窒息了,似乎在下一刻就會暈闕過去。
“你什么意思!”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擠出了這么幾個字。
蕭玉軒笑,“當年,大舅曾在外域行商,遇見過一隊逃兵。這些人,窮兇惡極的殺害了一個村子里的人,大舅當時十分震驚。這個村子里的壯漢都去軍隊里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老人、孩子、和婦人……所以在這隊逃兵問他要銀子準備繼續(xù)逃亡的時候,他直接婉拒了。并且,在軍隊里的人追來時,大舅告訴了軍隊的首領這隊逃兵的行蹤!”
“懦弱不可怕。然而,明明是逃兵,卻敢屠殺一個村子里的老弱病殘,行為天怒人怨。這種人不配為人,和牲畜沒有任何區(qū)別!我沒猜錯,這隊逃兵里便有蔡姨娘的心上人?”
“一個惡鬼喜歡另一個惡鬼,他們還當真是有意思啊!”
戴姨娘已經(jīng)不敢抬頭看蕭玉軒那張溫潤清秀的面容了。
他太擅長偽裝了。
表面上是個儒雅的君子,干凈的像是山里的清泉的少年,心思居然如此的縝密。
戴姨娘不敢細想,她越想越怕。
此時的局面,對她十分不利,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尾任人宰割的魚。
這些年她太自信,也太相信巫術的威力。所以一直不曾留意蕭玉軒的動作,如今發(fā)現(xiàn)卻是已經(jīng)晚了……她像個傻子一樣進入了別人的圈套之中,毫無還手的能力。
死了。
死定了。
“姨娘不回答,那么就證明我猜的都是對的!”蕭玉軒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看著戴姨娘,“我之前還不敢確定,現(xiàn)在我終于確定。”
戴姨娘咬住下唇,不甘心地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不是蔡姨娘私下和她來往,她根本不知道蔡姨娘懂巫術。
蔡姨娘是個很厲害的角色,當年居然瞞過了所有人,包括遠在京城里的蕭老太太。
蕭老太太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送了一個劊子手來自己的兒子身邊。
“從你說幾十兩銀子開始……”蕭玉軒笑的從容。
他到底什么時候懷疑蔡姨娘的?
準確地說,是蕭子魚說托他查顧家的事情,包括已故的顧老爺子。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顧老爺子是采藥的時候跌下山崖而死,然而蕭子魚卻懷疑這里面的事情并不是傳言中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