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也很懵。
當(dāng)轉(zhuǎn)輪王現(xiàn)身,得知首尊大人趕不過來的時候,心中也知,今天的局面該是無可挽回。
失意與落寞之際,法陣徹底破裂,卷起的風(fēng),還將他吹了個趔趄,真是狼狽到了極點(diǎn)。
可就這一下,因激戰(zhàn)而褶皺的判書,卻從他懷里掉了出來、
葉清卻發(fā)現(xiàn),判書上的文字,竟然在發(fā)光!
他伸手去拿,打開一看,心中恍然。
“原是那楊先生相我我等?”
三道判詞,閻羅王自是那閻羅王。
所謂城隍郡司,該是那閻羅部署。
確有傳言,那陰司冥府,效仿的便是陰曹地府。
不僅設(shè)十殿閻羅,其下屬亦稱城隍等職位,還宣稱自己是地府于人間的化身,為之效力,死后便可于陰間享福。
而判詞最后的羊某……以陰陽法錢賄賂鬼類,可不就是這羊道人嗎?
不及細(xì)想,也顧不上有用沒用,閻羅眼看要動手殺人!
葉清急忙念道:“閻羅王!”
……
……
“啊啊?。 ?br/> 方才不可一世的閻羅,正在半空中慘嚎。
二先生等凈妖司眾人,厲江等錦衣衛(wèi),連同剛強(qiáng)的劉閣老,紛紛看神仙似的看向葉清。
這廝幾時成了言出法隨的真神?
那眼神,直把葉清看的不大好意思……只因他心知,這不是他的威能。
眼前景象,連他自己也是驚訝萬分!
方才那判詞一出口,便有神力拿住了閻羅,其一身黑霧散盡,露出了蒼老本相,半點(diǎn)也動彈不得。
更有無形鋼刀剖開胸腹,攝來江水狠命沖刷。
若擔(dān)心那水淹下來,都是大可不必,這西江之水只為閻羅而來,刷過就走,毫不停留。
眾人皆知,這閻羅已是必死無疑!
或者說,他早該死了,是那神力卻護(hù)住了他,要他受過這番刑罰,才可真正死去。
轉(zhuǎn)輪王以劍護(hù)身,語中滿是震駭與驚疑,喝問葉清:
“你做了什么!”
葉清看一眼,卻不回答,繼續(xù)念道:
“城隍郡司,是宜剔髓伐毛,暫罰其死;所當(dāng)脫皮換革,化為牲畜?!?br/> 煉尸人本就面無人色,聽著這話,更是嚇得亡魂皆冒。
和那獐頭鼠目的怪客一起,轉(zhuǎn)身就要跑!
卻哪里來得及……
剖開閻羅胸腹的鋼刀再次發(fā)威。
也不見絲毫血跡,便有兩具人骨被取出來,一落地便化為灰燼。
從那煉尸人的傷口看進(jìn)去,該是真的沒了骨頭。
這還沒完,二人的皮膚上一個長出羽毛。一個變得粗糙。
形體跟著變化,不多時,便徹底沒了兩人,多了只斷去前膀的豬,和一只奇瘦無比的雞。
而這一雞一豬,該是保留了人的認(rèn)知與記憶,發(fā)現(xiàn)自身的慘劇,真?zhèn)€是豬突猛進(jìn),雞飛蛋打。
人自然不通獸語,但觀其情狀,便知其痛苦萬分。
二先生也覺著長見識了,開口言道:
“好個禽獸,這倆玩意兒我凈妖司養(yǎng)了,都不許搶??!”
旋即面向轉(zhuǎn)輪王,喝道:“葉清,把此僚也給我留下!我要把他做成花肥!”
轉(zhuǎn)輪王二話不說,舍了羊道人,與隱娘力拼一記,挨了一劍,轉(zhuǎn)身就沒影了。
該是付出不小代價,使了什么挪移法門。
隱娘握著匕首,看向衙門眾人,喜鵲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大:“情況不明,快跑快跑!”
刷!
又沒影一個。
二先生咂舌,興奮地問葉清:“還有嗎?”
葉清點(diǎn)頭。
看向從地獄回到人間,轉(zhuǎn)瞬又落入地獄的羊道人,念誦道:
“羊某,富而不仁,狡而多詐,銅臭猶能役鬼,大力直可通神。宜籍其家……”
接著便頓住了。
二先生原本點(diǎn)著頭,覺著役鬼通神這兩句,真是罵的極好,突然沒了下文,便大皺其眉。
這刑罰明顯只有半句,后邊還有未盡之詞!
旋即問道:“沒啦?”
葉清遲疑地點(diǎn)頭:“啊……沒啦!”
“嘖……行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被鐐銬鎖住的陰魂。
這【籍其家】,就是常說的抄家。那這羊道人的資產(chǎn)是何物?自是其一身修為,也是掠奪來的陰德。
羊道人意識到不對勁,不停按壓自己身體,想要阻止法力流失。
但也只是無用功!
最后,那些陰德全部離體?;癁橐幻肚攴ㄥX。
“不,不,我的千年道行,還給我……啊……”
言語間,還想起身去拿,卻聽咔嗒一聲,伴著痛呼,摔倒在地。
這拘魂鐐銬,在其身具修為時,便能死死壓制,更何況現(xiàn)在,不過是個普通陰魂。
看他那神情,該是對自己的法力十分在乎。
可惜,沒人會同情他。
二先生右手一揚(yáng),數(shù)根竹片環(huán)繞,編織成一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