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通宵達旦,北堂墨剛回棲殿爬上床就被驚蟄拽了起來,洗漱用膳一氣呵成,愣是讓北堂墨尋不得一絲偷懶的機會。
臨出門前,北堂墨刻意看了眼墨北,她知道驚蟄睡得淺,少不了墨北幫忙才能掩飾過去。
即便困得不行,北堂墨在經(jīng)過墨北時還是淡淡說了聲“謝謝”,墨北未回應只是盯著北堂墨。
他昨晚后半夜確實在宮中尋了下北堂墨,確認她在杏林殿后才回了此處,可令他奇怪的是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人追蹤北堂墨。
那人服飾衣著無法辨別身份卻不帶任何殺氣,著實讓墨北費解,看來之后世子夜間外出自己跟定了。
墨北思已至此,遙望北堂墨遠去背影同時翻身上屋,跟隨北堂墨一路前往太學堂。
太學堂內(nèi)眾學子辰時入席,瑯瑯書聲起宛若催眠曲,只把頂著一雙熊貓眼的北堂墨讀得一秒夢周公。
“小粽子!小粽子!”
賀君誠眼瞅著老先生即將入堂,忙用手腕抵了抵北堂墨,北堂墨恍惚的抬起頭瞄了眼賀君誠,頭一低繼續(xù)睡覺。
“小粽子,老先生來了!”
老先生踏入堂中,賀君誠又小聲嘀咕的喚了兩下北堂墨,北堂墨皆紋絲不動,此時老先生目光已經(jīng)挪到了北堂墨身上。
賀君誠心中一急,抬腿一腳踩上北堂墨的腳,痛得北堂墨一骨碌站起身來,抬頭就對上老先生一臉黑得媲美鍋底的老臉,睡意瞬息全無,連站立的姿勢也十分標準。
她可不能再刺激老先生了,畢竟是古稀年歲,若是給自己氣過了可是大不孝。
北堂墨將錯就錯直接朝老先生行了個90度彎腰大禮,聲音洪亮道。
“老先生,早上好”
這番太過出乎意料的畢恭畢敬,愣是讓老先生下意識后退半步,滿是震驚的雙眸盯著北堂墨垂下的后腦勺。
眨了眨眼許是以為自己看走了眼,半晌確認是北堂墨無疑后,老先生也不好再發(fā)作,只得點了點頭。
“起吧!”
“謝先生”
北堂墨一坐下就給賀君誠還了記狠的,賀君誠憋著痛有苦說不出,加之方才北堂墨神乎其神的反應速度。
賀君誠真是介于苦笑不得善了,兩人眼神交流間臺上老先生已開始帶領眾學子復習前幾日所教授功課。
“方才諸學子已將前幾日所授課文復習了遍,接下來我將從你們中抽選一位背誦,可有人自愿?”
老先生放下手中書卷,慢悠悠的說著,那穩(wěn)健的步伐恰似敲擊北堂墨心臟的石錘。
一步一錘,錘得北堂墨的頭使勁往書里埋,恨不得將整個身體也一起遮起來。
“老先生,我來試試”
慶風華的積極主動如陽光普照,讓北堂墨瞬間如蒙大赦,頭也不垂了,腰板也不彎了,連熊貓眼都亮了。
“好!”
老先生一聲同意,慶風華啟齒背誦朗朗上口,一字不差聽得眾學子仰慕不已,當然也包括北堂墨在內(nèi)。
她雖不喜慶風華,但就背誦而言慶風華確實厲害。
北堂墨想著看了眼左手旁空蕩蕩的席位,正琢磨著帝無羈今日為何沒來上學,耳邊傳來老先生如同魔障的嗓音。
“北堂世子,我看你東張西望,想來背得熟練了,你來背一個”
“我...”
北堂墨支支吾吾間聞得肖籟娘炮的笑聲,撇了撇嘴,瞪了眼朝她看來的肖籟,腳從桌下猛地一踢肖籟屁股。
“北堂墨!你踢我干嘛!”
“我何時踢你了?”
“剛剛!”
“踢哪兒了?”
肖籟眼瞅著北堂墨一副打死也不認賬的神態(tài),怒火一起完全忘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一拍書案站立而起,然后當著眾人的面指向自己的屁股。
“這兒!”
肖籟話音還未落下,北堂墨趁機一拳揍上肖籟臉頰。
一口一個“流氓!登徒子!”,打得肖籟幡然醒悟心里頓時恨得牙癢癢,偏偏又無法于眾目睽睽下還手給北堂墨。
“北堂墨!”
“夠了!你們兩個給我去萬書墻面壁思過!”
老先生一聲喝斥,兩人領命前去萬書墻思過。
所謂萬書墻顧名思義,就是墻上寫了很多字,這點北堂墨能理解,可這四面連同房梁吊頂全都是字,簡直就一書盒子。
如此審美像極了她永遠無法理解的時裝發(fā)布會上那些奇形怪狀,全是設計靈感的創(chuàng)意。
當然應該是她沒有藝術細胞,所以欣賞不來,就像這個書盒子,她確實沒法理解。
肖籟尋著北堂墨愣怔的神情,嘲諷一笑。
“看你那蠢樣!知道上面寫的什么嗎?”
北堂墨盯了眼得意洋洋的肖籟,突然一湊近,嚇得肖籟以為北堂墨又要揍自己,忙退了步,剛抬頭便遇北堂墨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