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母女倆在醫(yī)院門口等到了沈愛國一行。
沈愛國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了兩個徒孫,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彪形大漢,有個甚至還紋了一雙花臂,相當(dāng)?shù)纳鐣?br/>
“您這是來打架的嗎?”沈初心有點忍無可忍的迎上去問,“我說了,這兒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乖乖,外公這不是怕你們娘兒倆吃虧嘛!”沈愛國難得沒給女兒臉色看,還伸手摸了摸她腦袋,笑瞇瞇的說,“畢竟你都說了,你這奶奶家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外公不來,萬一他們以為你們娘兒好欺負怎么辦?”
轉(zhuǎn)向歡歡喜喜走過來的阮天卓,頓時換了一副面孔,“當(dāng)初就跟你說過,門不當(dāng)戶不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尤其這種鄉(xiāng)下人家,重男輕女、小氣自私、精于算計、不尊重人、沒文化……你死活不肯聽!現(xiàn)在知道不聽老人言的下場了?”
阮天卓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賠笑:“您說的都對!”
“嗯?”沈愛國沒想到“女兒”居然沒頂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試探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當(dāng)然是給阮家點顏色看看!”
“送您回去,這里的事情我們自己來就行!”
母女倆同時說出的話讓沈愛國皺起眉:“你們倆……怎么跟互換了似的?”
沈初心狠狠剜了眼女兒,拉著沈愛國朝旁邊走了幾步,低聲說:“這些事情回去了再跟您說,這邊現(xiàn)在雖然拌過幾句嘴,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等人醒了,就會往望海市轉(zhuǎn),阮家人總不能也跟過去,那還不就是跟這些年差不多?所以您就別跟他們見面,等會上去看看人……噢,已經(jīng)過了探視時間,要不您吃個飯就走吧?”
“……”沈愛國打量著她,目光古怪,“天卓啊,你媽這是怎么給你洗的腦?不是你發(fā)消息要外公千萬過來,還叮囑不能讓你媽知道的嗎?怎么現(xiàn)在你媽難得有點血性,你倒是想息事寧人了?”
沈初心張著嘴,心里把女兒罵了個半死,正猶豫著要不要把母女倆的遭遇告訴父親,沈愛國倒是自己找到了解釋,語重心長的告誡她:“是不是阮家人跟你許諾了什么好處?你年紀小,難免容易被花言巧語騙,就跟你媽當(dāng)年一樣!但外公提醒你一下,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什么都是你的。阮家可不一樣!這一家子重男輕女的厲害,別管他們現(xiàn)在說的多動聽,你只要想想之前這近二十年,是你媽辛辛苦苦拉扯大你,他們從來沒問過你死活,就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對你上心!”
“……我知道的?!鄙虺跣穆勓?,心情十分復(fù)雜。
自從跟阮晟結(jié)婚起,沈愛國每次看到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久而久之,她都習(xí)慣被親爹沒好聲氣了。
本來以為他被阮天卓喊過來,自己此刻頂著阮天卓的身體,勸他回去,以他平時對外孫女的寵愛,就算不肯答應(yīng),也一定會站在外孫女這邊,訓(xùn)斥“女兒”。
誰想沈愛國卻會幫著“女兒”勸“外孫女”?
“現(xiàn)在探視時間已經(jīng)過了,我們?nèi)ゾ频暾f吧?!彼紒硐肴?,沈初心挽起沈愛國的手臂,“這里說話不方便?!?br/>
到了酒店,沈愛國讓倆徒弟去前臺辦理入住手續(xù),自己跟著沈初心母女先上樓。
才出電梯就迎面遇見阮母跟王蓮彩,婆媳倆看著親昵的三人,眼睛瞬間瞪大:“你們……我兒子還沒死哪!你們居然就勾搭上野男人了?”
打量了下沈愛國的模樣,阮母差點沒氣死,“這老頭子恐怕比小晟他爸年紀還大,虧你們還下的去嘴!”
“老子過來看女兒外孫女,倆孩子跟老子親,扶著老子怎么了?”沈愛國勃然大怒,甩開沈初心母女的手臂,挽起袖子指著她,“老太婆嘴巴再不干凈試試看,老子抽不死你!”
“是親家?”王蓮彩反應(yīng)過來,趕緊圓場,“那個,親家啊,我們沒見過面不認識,這不二弟人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看到二弟妹跟天卓大晚上的扶著您出來,誤會……”
“人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沈愛國打斷她的話,“什么時候能醒?”
王蓮彩還以為他關(guān)心阮晟,忙說:“親家放心吧,醫(yī)生說他這兩天就能醒過來。”
“他醒過來干嘛?”誰知道沈愛國冷笑了一聲,刻薄道,“干什么不直接死掉,免得妨礙我女兒再找個通情達理有素質(zhì)的人家?”
“你有素質(zhì)還咒我兒子?”阮母險些撲上去跟他拼命,歇斯底里的喊,“就你這么歹毒的老不死,我當(dāng)初要是知道,讓我兒子去大街上隨便拉一個結(jié)婚也不會要你女兒!”
又罵攔著自己的王蓮彩,“你是聾子嗎?沒聽見他在咒你二弟?是不是以為你二弟死了,我們的東西全是你們一家子的,求之不得?我告訴你,要是你二弟真有個三長兩短,沖著今天的事情,我一定讓小昌跟你離婚!”
“爸你瘋了么?”沈初心也是難以置信的質(zhì)問沈愛國,“都說了這兒的事情我們自己來,你就算要插手,至于這么說老阮?他家里人是不怎么樣,可他自己哪點對不起你?這么多年,就算是塊石頭也要捂熱了吧?你怎么還說得出口這樣戳人心窩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