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后,王蓮彩不等沈初心繼續(xù)問絆住阮晟的事情,就跟大家商量起了陪床:“雖然二弟現(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但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后,肯定得人照顧的。”
“二弟是男人,你們女的不方便?!币恢睕]說話的阮昌開口,“就我跟妹夫在這兒陪著吧?!?br/>
看了眼沈初心母女,“天卓還在念書,弟妹你也要工作……”
“你這什么話!”阮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打斷他,“自己男人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要是還有心思回去上班,那還是人嗎?”
阮昌解釋:“天卓好像念高三了,下學(xué)期就高考,總不能讓她長留下來吧?她一個小孩子回去,沒人照顧怎么行?”
“一個丫頭片子,念那么多書干嘛?”阮母理所當(dāng)然的說,“咱們家有你弟弟跟小彥上大學(xué)還不夠啊?你也不想想大學(xué)多費錢,小彥前兩天還……”
“我就愛讓我女兒上學(xué),就愛讓她多念書,就愛給她花錢,你管得著嗎?”阮天卓煩透了這個奶奶,開口就嗆,“花的左右是我們夫婦的錢,輪得到你來心疼?”
阮母立刻抓著阮昌哭訴:“你看看你這個弟媳婦!你看看你這個弟媳婦!她這副腔調(diào)你還想幫她?她根本就是存心想氣死你媽!”
“弟妹,我知道你們有錢,但也不能因為有錢就對老人不孝吧?”阮昌皺起眉頭,擺出講道理的姿態(tài),“怎么說媽也是……”
“這是你媽,又不是我媽,她沒養(yǎng)過我一天,也沒幫我干過活,有什么資格對我頤指氣使?”阮天卓瞇起眼,冷笑,“而且都什么年代了,還一副重男輕女的死樣子,你們家有皇位要繼承?”
阮昌聲音有點高:“就算不是你媽,也沒養(yǎng)過你,輩分年紀放這里,做小輩的順著點有什么不應(yīng)該?這尊老的道理我們不識幾個字的農(nóng)村人都明白,你一個大學(xué)生還不知道了?還是覺得自己是城里人就應(yīng)該高高在上?”
“這是你說的!”阮天卓拿起手機,“我這就打電話叫我外……叫我爸過來!我爸年紀比你爸媽還大點,我倒要看看他來了之后,你們能多孝敬他!”
“別胡鬧!”沈初心剛才沒怎么攔女兒,當(dāng)年阮父阮母重男輕女,她雖然沒吵鬧,卻一直是個芥蒂,現(xiàn)在阮母還當(dāng)面說出貶低阮天卓的話,換了她她肯定也要懟回去,不然阮天卓豈不是越發(fā)要被阮家看不起了?
但見女兒居然要把沈愛國扯進來,頓時皺眉,“外公他忙的很,你就別給他添亂了!”
說起來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跟阮晟的父母都不是省油的燈:阮晟的父母重男輕女嚴重;她的父母,尤其是沈愛國呢,則是地域歧視嚴重。
當(dāng)初知道女兒找了個內(nèi)陸省份考出來的男朋友,還是典型鳳凰男,差點氣出腦溢血。父女倆鬧的動靜那叫一個大,三親四戚差不多都被驚動,輪流勸了兩三年,阮晟也的確表現(xiàn)的無可挑剔,沈愛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口。
領(lǐng)結(jié)婚證當(dāng)天還不忘記警告沈初心:“我等著你哭哭啼啼回來說你瞎了眼的那天!”
這要叫沈愛國趕過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
沈初心這會兒當(dāng)然要阻止了。
“你叫他來!”但她不想鬧大,自覺在醫(yī)院里輸了一場的阮母卻來了勁,打定主意要扳回一城,尖著嗓子喊,“他不來,我還想去他門上問問是怎么教女兒的呢!教出這樣的女子還讓嫁人,這不是坑人是什么?”
阮天卓一邊躲著沈初心的阻攔飛快的給外公發(fā)微信,一邊頭也不抬的回嘴:“嫌我坑人,那你當(dāng)初倒是攔著你兒子別天天跑我爸跟前苦苦哀求??!”
她每年寒暑假都會去外公那邊過,沈愛國黑阮父阮母的時候沒少跟她炫耀“當(dāng)年要不是你爸苦苦哀求我才不會把你媽嫁給他”。
“那還不是看你爸有幾個錢,給你的陪嫁多?不然誰看得上你!”阮母聞言怒不可遏,脫口而出,“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天仙,我兒子非你不娶?”
這話說出來,四周都是一靜。
“大伯母,爸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太好。”沈初心狠掐了把阮天卓的手臂,讓她閉嘴,開口打破尷尬的沉默,“爸爸現(xiàn)在在重癥監(jiān)護室,暫時不需要家屬陪床。過去的這晚上,咱們都沒好好休息,要不先找地方睡一覺,起來再說吧?”
在醫(yī)院附近的快捷酒店開好房之后,才進門,阮天卓就神情凝重的問:“那老太婆說的是真的?”
“你這個奶奶什么脾氣你還沒看出來嗎?”沈初心嘆口氣,“她就是想讓咱們不痛快而已……你爸不是那種人,你媽我的眼光也沒那么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