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衛(wèi)家嬌兒
　　衛(wèi)暖玉想到了剛才的夢境，夢里那二十幾年死水般的日子，實在讓她覺得毛骨悚然。那真的是她嗎？她這性子，竟然能二十年做著一件事，那便是替移情別戀的夫君守著家業(yè)，不僅如此，竟然還把計家整治的挺風光，讓計家玉雕技藝更上層樓。
　　她將一雙胖胖的小手展開，她如今只是個六歲稚童，小手藕節(jié)似的，白嫩嫩的，一戳一個小肉坑。
　　夢里，前十幾年，她是被衛(wèi)家上下捧在手心里嬌養(yǎng)的小姐。尤其祖母衛(wèi)老夫人，對她簡直疼到了心坎里。一口一個嬌嬌兒的喚著。計家那門親事，也是衛(wèi)老夫人考慮再三定下的，那時候她還曾因此與祖母置氣，覺得大姐二姐都嫁了官宦之家，她卻嫁個商人，實在有些損顏面，讓她在姐妹間抬不起頭來。直到成親后，她三朝回門，祖母才將實情相告，原來，她竟非衛(wèi)家親女。
　　“我的小嬌嬌兒，這又是在想什么？這糕不好吃嗎？我得罰白媽媽月俸銀子，讓她弄不好吃的糕糊弄我家嬌嬌兒。”衛(wèi)老夫人年過五旬，因著保養(yǎng)得宜，只額頭眼角有幾條皺紋，她望著暖玉的眼神是全然的喜愛。以前暖玉不解，為何自己嫡親的母親只疼大姐二姐，卻不喜她。反倒是祖母對人人稱贊的大姐二姐始終淡淡的，卻把她*寵*上了天。
　　“祖母，不要罰銀子，白媽媽會餓肚子的。糕又軟又香，我就是剛才趁祖母沒注意，早就偷吃了一塊點心……”暖玉紅著小臉，頗有幾分意猶未盡的道。衛(wèi)老夫人被小孫女這貪吃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用手指輕點頭暖玉額頭?！澳惆?，小貪吃鬼?！薄白婺刚f過，能吃是福?！迸裥?嘴反應很快的回道。衛(wèi)老夫人似乎十分意外，眨著眼睛看向孫女。還是那個貪吃模樣，還是那個嬌憨樣子。
　　這反應，倒是有長進。
　　不似平日只知道傻樂。暖玉在衛(wèi)老夫人眼中，自然是千好百好的。模樣好，性子好，小女娃偶爾還十分貼心，知道午睡時給她拉拉被子，有好吃的點心也總不忘給她這個祖母留些。只是，性子太軟，總歸不好。她如今身子強健，自然能護她，有朝一日……誰還能護她周全。心思翻轉間，衛(wèi)老夫人開口道?！澳阕蛉蘸妥婺刚f，想去學堂？”
　　暖玉將最后一口糯米軟糕送進口中，點點頭。衛(wèi)老夫人把孫女拉到近前，用帕子替暖玉拭凈唇角，那*寵*愛勁喲，直看得一旁的芷香掩口輕笑。“我家嬌嬌兒怎么突然開了竅，以前怎么哄，都不去學堂。如今怎么自己主動要去，莫不是又看中了你大姐二姐的什么東西？你直接告訴祖母便是，祖母替你弄來?！毙l(wèi)老夫人自認對孫女那是知之甚清的。
　　暖玉那性子？真的能耐住枯燥，去做學問。
　　衛(wèi)老夫人覺得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笆⒛瓴恢貋?，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暖玉晃著小腦袋，一字一字念給衛(wèi)老夫人聽，衛(wèi)老夫人這下真的被驚到了，小孫女竟然會念詩，而且詩意還挺深奧，竟然不是出自三字經(jīng)和千字文。“祖母，我念的好不好？”衛(wèi)老夫人自是點頭稱好。
　　“……二哥教我的?！迸裱笱蟮靡獾牡?。
　　提起衛(wèi)宸，衛(wèi)老夫人臉上笑意收了幾分?！澳闶裁磿r候和你二哥走的這樣近了？”
　　她不喜歡衛(wèi)宸，這幾乎是闔府皆知之事。也就是暖玉無心提起，誰要刻意在衛(wèi)老夫人面前提起衛(wèi)宸來，衛(wèi)老夫人一定會大怒。暖玉似是不知衛(wèi)老夫人心境變化，乖巧的有問必答?！坝刑煊龅蕉纾绫阍谀钸@首詩。我聽了幾遍便記住了?！毙l(wèi)老夫人這才放了心，她怕衛(wèi)宸利用暖玉，卻原來是無心之下被暖玉聽到了詩句?！耙院箅x你二哥遠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