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都城中心,繁華大道,車水馬龍,貿(mào)易不絕。
一所聞名天下的書廝內(nèi)已布滿心無旁騖讀書之人,立著、坐著,熱鬧卻并不吵鬧。
眾學子正在讀書誦志,突然門口一陣騷動,竟是窸窸窣窣闖進來一群帶刀侍衛(wèi),一樓眾人不由紛紛抬起頭來觀望,樓梯處亦漸漸圍上來許多年輕的書生,卻在看清那侍衛(wèi)服侍和為首之人時,變了臉色!
這里雖不是什么朝廷重地,但也無人敢在此放肆,掌柜心知必是發(fā)生了什么要事,忙過去恭敬地詢問緣由。
領頭的高大威猛,一身鎧甲,持刀肅立,面目懾人。他側首向掌柜的微微點頭,而后朝向大堂朗聲道:“京畿營奉皇命抓捕朝廷欽犯,諸位學子不必驚慌?!?br/> 眾人哪里能不驚慌!
鎬京城圈地兩萬公頃,常住人口逾百萬戶,禁衛(wèi)軍管轄外城、內(nèi)城與皇城治安,這京畿營就是禁軍三大營之一。京畿,乃國都及附近之地;國都,乃全國命脈,臥龍之崗。自古以來,京畿營侍衛(wèi)皆由皇帝親自選拔,是皇帝的死士,故此這領頭才自稱奉皇命,這話是有講究的。
試問,還有何事,能比皇帝的死士興師動眾來抓人更為可怕?
別說,還真有,那就是來抓人的,不止這一波!
此時書廝內(nèi)鴉雀無聲,整個氛圍十分緊張,眾學子保持初時的姿態(tài),不敢妄動。掌柜的一手捏著下巴,一手負在身后,眼神不易察覺的瞟了眼樓上。
不應該,殿試在即,憑“有道書院”的威望和鎬京萬千學子的份量,朝廷真的不應該來此抓人。況且剛剛說了,來抓人的,不止一波!
原來,就在京畿營剛剛站穩(wěn)腳跟,還未行動時,又從外面涌進來一隊人馬,是誰呢?
京兆府!
鎬京城,又稱京兆府,而我們這里指的,是京兆府衙門,主管都城及周邊各縣治安與政務,在刑事方面,與刑部和九門提督府有同等職權,抓人自然無可厚非。
這正三品京兆尹黃松乃皇太子趙明庭麾下一得力干將,如此說來,今日這一出,可以說是太子黨和?;庶h,也就是皇城中那對最尊貴的老子與兒子之爭。
這要抓的是何許人?一些人或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只見雙方初始并未形成對立,好似你抓你的人,我抓我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待從一樓跑上去一堆侍衛(wèi),眾人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不多時,樓上傳來侍衛(wèi)厲喝之聲,樓下眾人皆屏息凝望樓梯口,果然兩隊訓練有素的侍衛(wèi)押著一素衣長衫的男子走下樓來。好笑的是,這男子左臂由赤色軍服侍衛(wèi)所脅,右臂被墨綠軍服侍衛(wèi)束縛,誰都不肯松手。
待他們來到堂口,眾人看清了那被捉拿之人,立時雙眼放大,面面相覷。
“常護衛(wèi),原來你我要抓的,竟是同一罪犯?”京畿長官盧兆全訝然開口。
“是啊,盧校尉,你我不愧同為朝廷辦事?!背r皮笑肉不笑。
“如此說來,我京城的治安真是堅不可摧,百密無一漏?!?br/> “怎么說?”
若非不合時宜,眾人怕會莞爾一笑,常時在京城出了名的看不上盧兆全,一點好臉都不給他留。偏這盧校尉侍奉天子,心狠手辣,卻搞不定一個府衙的侍衛(wèi)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