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凌俐所料,一整晚上家里都風(fēng)平浪靜的,甚至以前半夜時分樓梯間經(jīng)常響起的醉漢的腳步聲,今天都銷聲匿跡很是安靜。
只是,她還是緊張到睡眠不安,就算實(shí)在困了也只能瞇一下,又滿腦子光怪陸離的夢,完全沒辦法休息好。
天都快亮了,凌俐實(shí)在疲倦到極點(diǎn),才終于昏昏沉沉睡去。
然而沒過多久六點(diǎn)半該遛狗的鬧鐘就響起,凌俐迷迷糊糊睜開眼,伸手把手機(jī)鬧鈴按停,正要準(zhǔn)備起床,忽然想起南之易嫌棄她,不讓她遛狗的事。
她有些郁悶,不過,也放下心頭的大石,丟開手機(jī)準(zhǔn)備好好補(bǔ)補(bǔ)睡眠。
這些天因為案件的魂不守舍,加上前一夜緊張著實(shí)累得慌,凌俐聽著樓下沸騰起來的人聲,再看看窗外開始泛白的天色,腦中緊繃的弦漸漸放松,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是安穩(wěn),等她再睜開眼,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diǎn)。
被窩里融融的暖意和柔軟的觸感,讓凌俐很想再多賴一會兒。不過,肚子卻咕咕叫著提出了抗議,胃也餓到有些疼。如果再不吃東西,可不保證會不會低血糖起不來床了。
凌俐好容易爬起床,簡單收拾了就下樓吃飯。吃過飯,她也沒去上班。
因為恐嚇信的原因,她到底有些心神不寧,再加上律師本來上班時間就靈活,她干脆心安理得地在舅舅店里幫了一天的忙。
只是,到了下午快六點(diǎn)的時候,凌俐有些想念一公里外那兩只毛絨絨的汪星人來。
行為心理學(xué)研究表明:二十一天以上的重復(fù)會形成習(xí)慣,從凌俐開始照顧米粒和古麗到今天,可不正好是這個數(shù)?
雖然南之易以為凌俐生病,嫌棄她說不用她遛狗的,可是,自己明明沒生病的,為什么不能去看看米粒和古麗?
凌俐看看還很亮堂的天,又想想一路上都是人,漸漸說服自己不用擔(dān)心匿名信的事。之后,再也抗拒不住這些天來形成的生物鐘,匆匆和舅舅打過招呼,出門遛狗去。
她害怕被1802那位偷腥的鄰居捷足先登,也不想和他打照面,一路小跑匆匆忙忙,終于在六點(diǎn)前趕到南之易的家。
1801里的汪星人聽到她熟悉的腳步聲,興奮地大叫起來,凌俐一開門就看到兩只撲上來的巨大毛球,唇角忍不住翹起,抱著它們好好親熱了一番。
她寫了張紙條貼在1802的門口,便帶著米粒和古麗出了門。
看看兩只汪星人巨大的體型,她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有這兩個大家伙在,怕是恐嚇?biāo)娜瞬桓覄邮职桑?br/>
小心起見,凌俐還是不敢往太黑的地方走。只是有兩只狗壯膽,一路上又都是天天打著照面的狗友,三三兩兩一起,便也再不擔(dān)心安全問題,漸漸膽子也大起來。
等她遛完狗送回家,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可她之前心里一絲的害怕也煙消云散。
她甚至想,做賊的畢竟心虛,只要自己不去人煙稀少的地方,那人沒有下手的機(jī)會,她的人身安全肯定沒問題。
然而,都快要到家了,凌俐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被人跟蹤了。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那一直響在她耳邊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腳步聲混著衣物摩擦聲。
不管她快還是慢,轉(zhuǎn)過了幾個彎,那聲音始終如影隨形。好幾次她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身后什么都沒有。
夜色越來越濃,寒意越來越重,路上行人漸少,遠(yuǎn)處的綠化帶里仿佛升騰起一層薄薄的暮靄,罩得路燈的影子也模糊起來。
似乎感受到有危險蟄伏在這一片安靜中,凌俐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忙加快腳步,匆匆朝著家的方向奔去。
眼看著還有一兩百米就要到家,凌俐的心情漸漸放松下來。
剛才一陣跑,她微微有些喘氣,抬眼看到前方是一個拐角,拐角那頭是一個營業(yè)到兩三點(diǎn)、熱鬧非凡的茶館,突然心生一計。
她先是放慢了腳步,故意慢吞吞轉(zhuǎn)過轉(zhuǎn)角,接著馬上貓著腰躲到茶館外的石頭桌子后,蹲下身子掩住自己。
過了十幾秒,一個瘦高的身影從轉(zhuǎn)角處過來,沒走幾步便定在了原地,腦袋左右轉(zhuǎn)著似在尋找什么。
夜色里看不真切,不過那身影果然和她腦海里懷疑的人吻合起來。
仗著周圍人多,凌俐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站起身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抓住那人的手臂往后一拖,嘴里恨恨說道:“終于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