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面。
張驕周身灰白色的陰氣如同霧氣一般擴散開來,將整棟公寓緩緩的包裹起來。
遠遠望去,原本算是十分顯眼的公寓大樓就像黑板上的粉筆字,在板擦之下逐步的被擦掉一樣,一截一截的消失不見了,仿佛被什么東西給抹去,只剩下突兀的顯露出來的一大片空地。
大街上,幾個勾肩搭背的酒鬼來到原本大樓公寓的門前,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空地,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樓,樓,大樓怎么沒了?”
“是啊,我記我家不是在這里的么,怎么不見了?我那么大的一個家呢?!?br/> 灰白朦朧一片的公寓當中。
張驕虛幻不定的身形在陰氣當中不時的拉長縮短、扯寬擠窄,不斷的變化著形態(tài),好像和什么東西較著勁一樣。
他此刻也確實和鬼較量著。
無形的壁障阻礙在他面前,將他牢牢的隔絕在窗外。
剛剛就在少女起身低聲吟唱的時候,張驕就發(fā)現(xiàn),伴隨著筆仙的到來,一股詭異的力量將整個房間包裹了起來。
從而導致眼前的房間看得到,卻觸碰不到。
薄薄的一層玻璃之間,卻仿佛隔開了一個世界一樣,讓他想救都無處下手。
哪怕他將整座公寓都拖入自己的掌控中,筆仙的力量仍隔絕了他的入侵,眼前的這間房在他的力量籠罩的范圍內(nèi),顯得格格不入。
阿嬌的房間當中。
少女靜悄悄的躺在床上,氣息全無宛若死人。
在離她近在咫尺的筆仙則不斷地徘徊在床頭邊緣,一圈又一圈的繞著,就好像被被子罩到的蒼蠅一樣,找不到離開的出路。
張驕的霧氣般面孔像畫一樣貼在玻璃窗上,冷冷的注視著
徘徊在床頭邊沿,好像陷入了無限的循環(huán)當中的筆仙。
灰白色的陰氣與被隔絕的房間互相僵持著,兩股詭異的力量在僵持在一起,誰也奈何不了誰。
一個進不來,一個離不開。
時間不斷的流逝,距離天亮也越來越近。
房間中的筆仙似乎變得焦急起來,轉(zhuǎn)圈的速度變的越來越快。
兩股詭異力量之間的交鋒變得越來越激烈。
整棟公寓像斷片的電視機一樣,開始變得若隱若現(xiàn),極不穩(wěn)定。
住在公寓里住戶們開始慢慢陷入一個又一個的噩夢當中,
他們面容帶驚恐、五官扭曲,口中發(fā)出一聲聲驚恐的夢話,卻無法從夢境中蘇醒過來。
一直與筆仙角力的張驕也不好受。
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遠在酒店客房里的肉身已經(jīng)被厲鬼的力量侵蝕開來,靜躺在沙發(fā)的身體開始逐漸變涼,一片片斑駁的詭影在房間中四處彌漫。
電流的滋滋聲,浴室的流水聲,以及好似家具挪動碰撞的淅淅索索的聲音在客房里悄然響起,最終變?yōu)橐黄朴兴茻o的
吵雜的低語聲。
張驕的身體開始不斷抖動,緊閉的眼皮下方,死灰一片的眼珠開始上下不安的轉(zhuǎn)動了起來,好像隨時會睜開一樣。
“已經(jīng)要到極限了嗎?”
貼在玻璃窗上的張驕回望了下酒店所在的方向,包裹住整棟公寓的詭異力量轉(zhuǎn)瞬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直徘徊在房間的筆仙也停下了走動,像溶解開的液體一般,徑直消失在房間當中。
整棟公寓又顯現(xiàn)出來,無數(shù)人從噩夢中掙脫出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平復著不知為何而恐慌的心情。
陰風呼嘯之間,張驕便已回到酒店客房當中。
躺在沙發(fā)上的他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眼大廳中的鐘。
“已經(jīng)快五點了嗎?”
他搖搖晃晃、僵硬無比的站起身子,走到桌子邊緣,從熱水器中倒了一杯滾燙的熱水,一飲而盡后,直接噴出一股陰氣森森的寒氣。
“已經(jīng)被侵蝕到這種地步了嗎?看來今天自己有些任性了?!?br/> 張驕撫摸著眉心仍不斷發(fā)出陣陣渴望與貪婪的方天敕令,
神色有些莫名的自言自語著。
天色泛亮,太陽剛剛露出臉龐不久。
林柏英就早早的起了床,在李記老店里吃了份蓋澆叉燒飯后,迅速趕往了警局。
他今天準備去調(diào)查一下昨天那兩名少女,看看她們最近到底干了什么,去了哪里或是接觸到什么詭異的事物或者人,盡可能的了解一下她們到底惹上了什么。
但沒想到剛一來到警局,就有昨晚值班的同事上來說道,“林sir,出事兒了。你昨天關照過要注意的那兩名少女當中的林阿嬌出事兒了,她在今天早晨的七點鐘,直接在她家樓頂跳樓了,當場死亡?!?br/> 說完,便遞過一份文件袋。
“艸!”
林柏英暗罵一聲,接過文件袋,掏出里面的文件迅速的翻了一遍后,直接把文件連同文件袋一起推到他下屬手中,轉(zhuǎn)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