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吃驚,原以為她的記憶撐不過三天,這樣她就會逼著自己用習(xí)慣記住,但現(xiàn)在……呵,也罷,反正沒什么區(qū)別?!?br/> 系統(tǒng)像個局外人一樣評價著。
楊平生很不喜歡它這樣,就好像所有人都是被它擺弄的螻蟻一樣,于是他反問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一個徹底崩潰的女反派?”
“別急,接著看嘛。”
溫實寒的確離徹底崩潰不遠了。
找不到兄長,還有物品。哪怕物品被奪走,也還有記憶。
而現(xiàn)在,她連記憶都快沒有了。
從今天開始,她就要記不住兄長的臉了。
溫實寒顫抖的拿出一個畫本,看著自己筆下熟悉的面孔,松了口氣。
該死的世界。
就連記憶,都不允許自己保留嗎???
是的,天道不允許。
記憶選擇臣服了天道,溫實寒忘的越來越多了。她忘記了楊平生的面容,忘記了他的聲音,忘記了他的氣味,忘記了他的溫柔。
忘記了,和他的相遇。
每天,她都要跟自己的記憶做斗爭。她房間的記錄越來越多了,畫著楊平生的肖像畫也越來越多,同時也越來越扭曲。
絕望包裹著溫實寒,慢慢的引導(dǎo)她摔下徹底崩潰的深淵。
如果連她都記不住楊平生了,那楊平生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
那自己從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不可以,只有這件事絕對不可以!
她可以忍受兄長離去,因為她一定會找到他。
她可以忍受遺物消失,因為她一定會找到他。
但,唯獨記憶,這個絕對不可以讓出去,一旦讓出記憶,她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滾啊,滾??!”
不管她如何歇斯底里,記憶還是如同流沙一般,在指縫中溜走。
“師妹,你怎么在自己仙器上刻字啊,師尊知道了,又會責(zé)罰你的。”
鍛魂池,溫實寒不理會慕小白的疑問,而是專心致志地在自己的仙器上刻字。
兄長-楊平生。
仙器,是仙人在魂魄當(dāng)中凝練出來的珍品,是邁入地仙境的象征,也是代表自己的名片。
溫實寒的仙器是一柄環(huán)首刀,那幾個字,被她刻在了刀刃上。
她的倔強終不服輸,她要把兄長,刻在自己的靈魂之上。
溫實寒更加急迫的逼著自己修煉,希望能在徹底的遺忘兄長之前,想出一個好辦法。
但——
“你是誰?”
半年后的一個夜晚,溫實寒怔怔地站在房間里。
滿屋子的畫,滿屋子的紙條,指向的同一人。
懸在她面前的仙器,刻著的名字,是如此陌生。
“兄長,楊,平,生。”
她一字一字的念。
執(zhí)念像黑色的火,烤灼著她的內(nèi)心。終于,她跌倒在床上,無聲的哭。
神經(jīng)被凌遲著,感受著深入靈魂的痛苦。
不可以忘,不可以忘,不可以忘!
溫實寒捂著自己的腦袋,把零碎的記憶瘋狂的往自己的大腦里塞。
楊平生閉上眼睛,不忍心看下去。
“啊……啊……”
最終,記憶破碎完畢,執(zhí)念的火燃燒著,只留下了最后一絲念想。
“不許偷,不許搶,不打架,不斗毆。說話和氣,愛護同門,不恃強凌弱,不偷奸?;?,不殺人奪寶,不虐待凡人。吃飯要給錢,買賣要公平,借人東西要還,弄壞物品要賠,講禮貌,講衛(wèi)生,要當(dāng)仙人的好榜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