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谷雨,上京總蒙在煙雨中。
那雨還總是說來就來,惹人厭得很,青青只是去園子喂喂魚,就被突如其來的春雨困在了亭子里。
忱音看著雨,短時間沒有要停的意思,道:“姑娘,您在這等著,奴婢回去拿傘?!?br/>
青青忙攔住她,“這個時節(jié)本就易生病,你再冒雨回去,身體還要不要了,左右我們也無事,在這里多等一會罷了。”
忱音只好回來。
青青瞧著雨,心里想著此刻手里若有紙筆,該如何將這景畫出來。
就突然瞧見雨中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仔細一瞧,似乎是二姐姐身邊的貼身侍女,二姐姐之前的貼身侍女是杏兒,后來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青青就再也沒見過杏兒了,據(jù)說是杏兒犯了錯,被打發(fā)賣出去了,這個新的貼身侍女名字叫妙兒。
此刻正東張西望著,因為亭子所處的位置本就有些偏僻,再加上煙雨朦朧,妙兒所站的位置有些狹,并不能看到青青,她左右張望見沒人,便偷偷摸摸的進了假山后面。
忱音也瞧見了,道:“姑娘,奴婢覺得這個妙兒有點不對勁?!?br/>
青青點頭。
忱音道:“要不要奴婢過去看看?然后把這個妙兒抓起來盤問?”
忱音近些日子跟枕星學(xué)會了不少手段,處事愈發(fā)像個大丫鬟了。
青青搖頭,捧著臉輕聲:“別人的事,我們還是少過問為好,免得引事上身。”
忱音見姑娘一副嫻雅的樣子,有些急了,“姑娘前幾日才得罪了二姑娘,萬一二姑娘是想著法子想要害您呢?如果提早知道些,倒好籌謀反擊一道?!?br/>
青青揚眸笑著,“可若是這件事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又恰好知曉她們要做什么壞事針對誰,你說,我們是幫還是不幫呢?”
忱音聽著姑娘這句話,陷入了沉思。
的確如此。
姑娘說的沒錯,若是不幫的話,難免心里受折磨,可若是幫了,便是牽扯進一段麻煩里。
忱音漸漸也釋懷了,“姑娘說得對?!?br/>
反正這件事若是針對她們來的,她們也知道了二姑娘不安好心,以后多提防就是了。
等雨停了后,青青便回淺云居了。
為了避免又經(jīng)歷被困亭子的事情,所以青青近些日子都沒出門,就縮在淺云居里繡花彈琴。
忱音今日去賬房領(lǐng)月銀了,所以是枕星為她梳發(fā)。
枕星輕輕捧起青青的長發(fā),用木梳從上往下慢慢的梳理,生怕用一點勁就扯疼青青,她一邊梳一邊贊嘆,“姑娘的頭發(fā)真好,烏黑柔順,就跟黑瀑布似的?!?br/>
青青正發(fā)著呆,聞言也只是輕輕嗯了聲。便又聽枕星說了句:“姑娘身上好香,都不需用香水。”
青青這才回了神,有些好奇,問道:“真的很香嗎?”
“對呀,姑娘聞不見嗎?”枕星一邊給她挽著發(fā)髻,一邊說。
“聞不見。”青青垂眸,“興許是打一出生就聞見這香味兒,便習(xí)慣了,所以就聞不出有什么不同。”
枕星沒看出來青青的失落,自顧自的打開梳妝盒,要挑選首飾給青青裝扮,卻突然‘咦’了聲。
青青抬眼。
就看到枕星正滿臉好奇的看著梳妝盒里的黑色發(fā)帶,“姑娘沒有這條發(fā)帶呀?!?br/>
青青面色微紅,忙將那條發(fā)帶拿過來,收進袖子里。
看著枕星詫異的神情,她輕咳一聲,努力解釋:“一早便有的,只是不經(jīng)常戴?!?br/>
這個解釋漏洞百出,但好在枕星是個規(guī)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