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南回到祠堂,弟弟正蹲坐在墻角,雙手捂著臉趴在膝蓋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
宛南好奇的走上前,蹲下,試探的摸了摸他的頭,沒反應(yīng),原來是睡著了。
宛南于是放心的站起身,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她沒準(zhǔn)備把東西帶過去。
而是把被子衣服等生活用品收拾好,放到祠堂北側(cè)的儲(chǔ)物間里。
出來,直接把弟弟背在身后,出門。
路上,弟弟醒來,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迷迷瞪瞪的問:“姐,這是哪里?”
宛南卷著褲腳,站在高高的田壟上,入眼處一片汪洋。
她說:“新生活開始的地方?!?br/> 弟弟不懂:“新生活?在水里嗎?”
噗呲。
宛南笑了,不說話,帶著弟弟往堂伯家的方向走。
弟弟雖然迷糊,但是堂伯家他還是認(rèn)的出來的,一看伯母站在門口,他嘴一撇,眼淚又有噴涌而出的趨勢(shì)。
宛南輕飄飄的說:“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丟水里?!?br/> 弟弟忍住哭泣,茫然四顧,心中無措,深感茫茫人生,好似荒野。
看不到希望!
宛南背著弟弟來到伯母家門口,伯母看到了,心下不以為然,但是面上還是和藹的樣子,問道:“小南眼睛怎么紅紅的,是不是又哭了?”
勛南咬唇,趴在姐姐背后,閉上眼睛。
他不喜伯母,小孩子心思外露,不善偽裝,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連多看一眼,多聽一句,都覺得渾身難受,只想遠(yuǎn)遠(yuǎn)走開。
宛南只好回答道:“估計(jì)是餓了,早上我出門的急,沒有給他準(zhǔn)備早飯?!?br/> 伯母扯了下嘴角,轉(zhuǎn)身進(jìn)屋,說:“先進(jìn)來吧。”
宛南背著弟弟走到屋里,自己尋了個(gè)凳子坐下,弟弟蹲坐在她旁邊,抱著姐姐的手臂,抿著嘴不發(fā)一言。
看著這姐弟倆,伯母也不打算兜圈子。
好歹也是她養(yǎng)了幾年的孩子,如今沒有去處,徹底賴上她們家了,還不許她拿點(diǎn)好處嗎。
伯母看著宛南說:“祖屋塌了?住不了人了?”
宛南點(diǎn)頭:“只剩下地基,要住人也只能重建了?!?br/> 伯母于是說:“今年發(fā)大水,那些剛下地的谷種都被大水沖走了,這兩天得重新準(zhǔn)備了?!?br/> 宛南點(diǎn)頭:“是得抓緊了,不然豈不是誤了春耕?!?br/> 伯母看著宛南,伸手撫了下頭上的繡花頭巾,慢吞吞的說:“東山坳那畝水地的秧苗,我們也給準(zhǔn)備上了,你也不用憂心。”
宛南繼續(xù)點(diǎn)頭。
她不憂心。
伯母看自己暗示的這么明顯,宛南竟然毫無反應(yīng),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于隱晦了?
伯母決定直接問:“宛南,那畝水地的地契,可有保管好?沒有被大水淹了吧?”
宛南笑了,眼睛彎彎的:“好著呢,伯母放心?!?br/> 伯母:“......”
“你們倆還小,不知道地契有多么貴重,既然你要住到我們家,以后就是親親的一家人了,你把地契房契放到伯母這兒來,伯母替你保管吧?!?br/> 宛南抬頭,看著伯母,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天真無辜的表情,說:“伯母說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