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聽他這么說,心里便不答舒服。她既想著日日與玄度在一起,也不想因為他因為自己放棄太多,這終究難以兩全。
他走的時候仍是依依不舍,這一走又要久久不見。沈曦宜望著他的臉,心中亦動容萬千,恨不得如此就不管不顧一切,跟他一起走算了,到天涯海角也好,他們兩個人總是快樂的??墒抢碇歉嬖V她她并不能那么做,即便沈曦宜可以舍棄一切,但盧玠這高貴的身份,卻也是他推不開甩不脫的。
想來想去,沈曦宜決定給盧玠畫一幅畫像,她親手畫,就擺在閨房的妝臺上。這樣的話,思念他濃時還能拿出來看看。只是從前在江湖上,都是活生生的他親手為她畫眉,今后卻不得已只等對著畫像了。
沈占秋將世子恭恭敬敬地送走,沈曦宜就借口說周身疲乏、早早地回房去畫盧玠了。她這才剛剛見過盧玠,若是晚了些再畫,只怕記憶模糊,畫得就不會那樣栩栩如生了,是以才這樣著急。
不過為情所困的女人大多心都不大靈光,沈曦宜從前不信這句話,如今看起來,確實對的。沈曦宜剛提起筆,他的一眉一眼,一顰一笑,早就已經(jīng)深深烙刻在沈曦宜心中了,再過多少年也不會忘。
這一畫就是好幾個時辰,沈曦宜累得脖子也酸頭也疼,但是卻停不下來筆。蓮清端著一盆水進來給沈曦宜凈手,順便偷瞥了一眼她畫中之人,笑道:“小姐!你這是在畫世子嗎?也太不像了?!?br/>
沈曦宜白了一眼她,冷冷道:“臭丫頭,真不會說話!我畫了這么久,連每一根發(fā)絲都是投注心血的,你居然說不像,真是氣死我了?!?br/>
蓮清伸出手指指著畫像中盧玠朱紅色的唇,道:“小姐,非是奴婢惹您不高興。您自己看看,您把世子爺?shù)耐饷伯嫷么_實入木三分了,但是——世子唇間居然帶著這樣明媚的笑,世子爺平日里都是高貴不可接觸的,這未免……”
沈曦宜卻很心欣賞那絲微笑,道:“我看著挺好。你看著他總是板著臉,我看見他時,他卻總是這樣溫柔地笑的。所以根本沒畫錯。不信下回見到他時你看看?”
蓮清渾身一愣,默然吐吐舌頭,道:“奴婢可不敢?!鳖D一頓,又道:“奴婢怎么感覺無形間被打擊到了呢?原來世子也會笑得這般明媚,只不過是對著小姐一個人。”
沈曦宜會心一笑,“哦?你居然是這么理解的?”她有點受用。
蓮清從外邊帶來了孫常者和小幺桑的消息,看那意思,那兩人過得也不太平。三天一小波,五天一大鬧,日子過得就跟戲臺子上一般。
沈曦宜原本以為自己和盧玠多難多舛,沒想到小幺桑在孫家也遇到了不少的事。最大的阻礙莫過于二房孫定者那兩口子,兩方處事方式迥然不同,互相看不慣,孫定者的妾室鄭氏整日來教訓(xùn)小幺桑(雖然都是善意)的,孫常者則是鬧騰不斷,兩個兄弟如今正在冷戰(zhàn)中,只有孫伯才老爺子出馬才能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