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回到房間之中,本想著把外面發(fā)生的可笑事說給蘭傲雪聽,但是見小姐好不容易睡著了,心里想著,這么長時間的舟車勞頓,碧兒都累了,小姐身子骨本就柔,肯定也是累的不行,所以碧兒就沒有驚擾蘭傲雪,而是自己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花花草草。
福源客棧后面的院子本是一個普通的庭院,但老板娘卻是個愛花之人,所以便在后院中間硬生生挖出了一小塊荷塘,然后再在荷塘之中種上些蓮花,這一到了蓮花展葉的季節(jié),也是別有一番江南煙雨的風(fēng)味,只不過那個院子本身就不是很大,再加上一個池塘難免會顯著有些狹隘,平日里可沒少見到匆匆忙忙的小二不慎掉入池中。
蘭傲雪所在的客房便是他們福源客棧最好的客房,這個房間那是正正的對著院中的荷塘,所以碧兒開窗之后也算是大攬了一把眼福,把院中蓮色風(fēng)光看了個遍。
“碧荷生幽泉,朝日艷且鮮。秋花冒綠水,密葉羅青煙。想必說的就是此番風(fēng)光吧?”碧兒輕聲笑道。
碧兒雖然平日不愛看那些無病呻吟的華麗詩詞,但是偏偏架不住自己家的小姐喜歡,碧兒就算是再不看,平日里耳濡目染的也就記住了幾句,前朝詩人的這首《古風(fēng)·碧荷生幽泉》便是碧兒記住為數(shù)不多的一首詩,因為小姐雖然姓蘭,但卻偏偏不喜蘭花喜蓮花,因為小姐覺得蘭花雖然嬌艷欲滴,但是略顯小家子氣,蓮花才是真的大家風(fēng)范,所以蘭傲雪平日無事就愛朗誦些關(guān)于蓮花的詩詞,一來二去的碧兒也就挑一些好記的記住了。
窗外風(fēng)光雖好,但是看時間長了難免也會覺得累,碧兒收回視線,蕩了蕩自己的小腳,隨即把視線放在了李龍淺送來的那對玉鐲上。
“也不知這呆子送的是何物,就想娶我家小姐,要知道我家小姐可是什么寶貝都見過的,就算是上好的翡翠手鐲我家小姐都不曾看上一眼,你這窮鄉(xiāng)出來的小伙計,又能拿出什么好東西?”
碧兒心里這么想著,手上的動作也沒閑著,看見小姐還在睡覺,便打開了鐲子外面的紅布,拿出了那對價值連城的玉海手鐲。
“看著還算是晶瑩剔透。”這是碧兒對這對手鐲的第一印象。
碧兒把手鐲放在手上把玩了一會,輕聲贊嘆了一句,本想著這窮小子也拿不出什么好東西,但是這個手鐲好像也不是個一般的物件,摸著冰冰涼,好玩的很,玩了一會以后,碧兒便覺得仿佛自己那昏昏沉沉的腦袋好像精神了不少,難不成這對鐲子還是個寶物,想著想著碧兒竟有了帶上鐲子試試的念頭,但是最后碧兒還是忍住了這個想法。
“小姐要是不要,這么好的手鐲可不能扔了,我得留著。”碧兒笑嘻嘻的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嘎吱!”
就在這個時候,蘭傲雪的房門突然響了起來,碧兒連忙收起手上的鐲子,但是無奈已經(jīng)來不及了,蘭傲雪的奶媽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先是看了看碧兒,后是看了看床上的蘭傲雪,然后厲聲問道:“碧兒,你手上何物?”
“鐲子……”碧兒有些心虛的回了一句。
“哪來的鐲子?”老婦人看了看碧兒皺眉問道。
碧兒看著老婦人有些打憷,本想著隱瞞一下,但是無奈自己實在是不會說謊,所以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沒說好這個鐲子是從哪里來的。
“碧兒,你不說實話的話下次我可就不讓小姐帶你出來了!”老婦人見碧兒有所隱瞞,所以便威脅了一句。
“別,我說!”碧兒連忙攔了一聲,要知道平日里小姐可是最聽張媽的話了,張媽要是說不帶碧兒,那碧兒肯定就是出不來了,所以張媽的這句威脅還是很有用的。
碧兒站在原地,小手背在身后,交叉著糾結(jié)了一番,隨后輕聲說道:“這是店里面的小二送來的,說是給小姐的聘禮?!?br/> “聘禮?”王媽愣了一下,隨后尖酸刻薄的笑道:“笑話,金陵城內(nèi)的才俊們送金車銀車的,我都見過,你見小姐正眼看過哪個?難不成他一個鄉(xiāng)下的小二拿著一對破鐲子就想把我家小姐娶進門不成?這若是被金陵城的人知道,還不笑掉大牙?金山銀山不嫁,出了趟門,別人送了一對鐲子便嫁了?”
碧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眼前的老婦女,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心中還是很厭惡的,送鐲子的又不是我,你在我面前絮叨什么?
老婦人說著說著便伸手搶過碧兒手上的玉鐲,然后看都不看一眼的就扔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