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憂兩人依言坐下之后,老者先是瞥了眼寧采臣,隨后淡然道:
“采臣,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dú)也!”
“你我?guī)熒粓?,先生不說你什么;好自為之吧!”
“先生…………”寧采臣張了張嘴,想要分辨什么,卻又仿佛無從開口,最終頹然低頭,垂頭喪氣爾。
只一句話,胡憂頓時(shí)肅然起敬,他不知道寧采臣聽沒聽明白,但他卻仿佛抓到了其語句中的核心思路,他這是讓寧采臣慎獨(dú)。
難道說他并未親眼所見,便已經(jīng)知道寧采臣和聶小倩勾勾搭搭?
當(dāng)下,胡憂張口,正準(zhǔn)備發(fā)問,老者卻當(dāng)先開了口道:
“你想問什么,老夫已然知道”
“不過,老夫幫不了你,你的機(jī)緣,不在老夫!”
胡憂聞聽,摸不到頭腦,曉是他心思縝密,也沒摸清老者這番話究竟什么意思,當(dāng)下詢問道:
“老先生,您知道我想問什么?”
老者摸了摸額下花白的短髯,順手抄起破木桌上面的大碗,飲了一口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涼茶;略有深意的笑道:
“你的來歷…不可說….不可言…”
不過既然尋到老夫,那也算天意;老夫這里有本書,你沒事兒的時(shí)候,可以參詳參詳,至于能看出來什么,看你造化了。
說著話老者從懷里摸出來一本皺巴巴的薄冊,丟給胡憂道。
胡憂接過來見到,那薄冊上面沒有名稱,更好似老者的隨身筆記一般。
他當(dāng)然沒有那么不知禮,當(dāng)著人家的面翻閱,于是揣進(jìn)懷里恭敬謝道:
“多謝老先生賜書,他日小生若有所得,必不敢忘!”
而老者模棱兩可的話語,讓胡憂實(shí)在無法推測含義。
他說我的來歷?我的來歷還能是哪?莫非他看出來了我是穿越而來?
想到這,胡憂不由有些緊張,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倘若人家想對自己不利,緊張有個(gè)屁用……
罷了,想那么多干啥,路要一步步走,不幫就不幫吧。
畢竟人家也沒什么義務(wù)幫我,如果一上來就拼盡全力幫我,那才詭異。
老者說完,便不再言語,閉上眼睛開始假寐;隱有逐客之意。
倆人也只好起身施禮告辭,出了門,寧采臣一臉羨慕道:
“胡兄啊,胡兄,你真是令人羨慕!”
“我跟老師學(xué)習(xí)三年,從未得過老師親筆著作,這本著作,你看完后,定要借我參研參研!”
“好吧,我看完借給你!”
“不過寧兄,你這老師到底什么來頭?怎么一人獨(dú)居在此?”
“哎呀,此事說來話長,是這么回事兒………”寧采臣聞聽,來了興致,也不隱瞞,興高采烈的給胡憂說起來這里面的典故。
按寧采臣的說法,他與這老者相識,完全是一個(gè)巧合。
他記得那是三年前,在這里碰見的老者,攀談之下,驚為天人。
于是他苦苦哀求,想跟著學(xué)習(xí),老者一開始不答應(yīng),后來架不住他總來纏磨。
就偶爾給寧采臣講一些經(jīng)義,按寧采臣所說,這叫曲存正的老者,簡直是非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