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灶房里飄出的香味,蕭巧娘突然有些明白該怎么和楊彥相處了,就是由著心,心里怎么想就怎么來,不用過多的繁文縟節(jié)。
不過理是這個理,真正要做到還是很不容易的。
不片刻,噴香的米飯端上了案頭,還有一盤醬爆黃鱔與一份豬油炒茄子。
當時是分餐制,楊彥準備了兩份,自己的那份稍大,蕭巧娘的那份稍小。
“吃吧,就我們兩個人,沒必要搞男女不同席那一套。“
楊彥把竹筷遞向蕭巧娘。
蕭巧娘卻是遲疑道:”郎君,《孝經(jīng)》有云,服斬衰者,水漿不入口,三日不舉火,百日卒哭以后,可以疏食水飲,一年小祥以后,可以食菜果,二年大祥以后,可以用醬醋調(diào)味,喪滿服闋,禫祭以后,才能飲酒食肉,郎君,妾還是吃些粥罷?!?br/> 楊彥古怪的看著蕭巧娘,說道:”你這娘子恁多事?你頭洗了,也沐浴過了,怎不見你搬出《孝經(jīng)》?“
蕭巧娘暗自氣結(jié),心道不是你逼著我沐浴的么?
楊彥放緩了語氣,又道:”巧娘,你正是身體長開之時,這幾年最不能忌口,我想你的阿母若在天有靈,也必不愿見你如此折騰自己,快吃罷,從明早開始,跟我一起練功,在這亂世里,一副好身體就是活下去的本錢,吃飽了才有力氣和我練功?!?br/> 蕭巧娘猶猶豫豫,卻是咕嚕嚕一陣聲響,肚子不爭氣的叫了,頓時羞的俏面通紅。
楊彥笑著揮了揮手:”莫非要我喂你才肯吃?“
蕭巧娘羞郝交加,接過了竹筷,夾了一小口米飯送入口中,嗯,又香又甜!
平時蕭巧娘也是以麥飯為主食,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能吃上一點點米飯,與母親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這是她童年中最為幸福的時光。
見著米飯,蕭巧娘睹物思人,眼圈不禁紅了起來。
楊彥無奈道:“巧娘,吃個飯你也哭,我真是……哎,可是想起了你的阿母?“
”嗯,妾睹物思人,請郎君見諒?!?br/> 蕭巧娘強忍住淚水,開始扒拉起米飯,再一吃豬油炒茄子與醬爆鱔段,都是她從未吃過的美食,進食的速度居然越來越快!
……
飯后,楊彥提著一大籃子錢,帶著蕭巧娘出門,先買了兩匹絹和一匹布,然后雇了輛牛車,去蕭巧娘家搬東西,主要是把床和幾個柜子搬走。
楊彥沒打算和蕭巧娘睡一張床,畢竟他是男人,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睡一起指不定就會忍不住了,暫時還是分開睡比較好。
接下來的幾天,幾乎是沒日沒夜的下雨,楊彥沒再去鹽市擺攤,與蕭巧娘關(guān)起門來過小日子,教她站樁打拳,練練字,寫寫《三國演義》,時間過的還是蠻快的。
蕭巧娘也漸漸地從悲痛中走出,少女的本性日益恢復(fù),偶爾能和楊彥說說笑笑了。
到了第五天清晨,終于雨散云開。
位于東郊的陸氏別院里,陸納緊鎖著眉頭,沈勁則是喃喃道:“好不容易探聽到了那豎子于何處擺攤,卻是幾天不見人影,誒?我說陸家郎君,他不會嚇的不敢出來了罷?”
周琳擺擺手道:“想來是下雨的緣故,今日天氣轉(zhuǎn)好,我們再去看看,那堅子理該在場,有謝家郎君助陣,何愁勝不得他?”
屋子里,除了這三位,還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郎。
一個是謝尚,大將軍王敦長史謝鯤之子,從小就表現(xiàn)出了在音樂和舞蹈方面的驚人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