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與鮑姑給楊彥連打眼色,示意適可而止,葛慧娘和蕭巧娘的芳心也是暗自焦急,都擔(dān)心惹怒了荀崧,好事變成壞事。
楊彥倒是不急不忙道:“彥之豈能不識好歹,不過彥之不求金帛,若是荀公執(zhí)意賜謝,我愿習(xí)騎射!“
”騎射?“
眾人都是愕然,又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荀灌。
荀灌武藝高強(qiáng),騎射雙絕!
荀崧捋須問道:”為何習(xí)騎射?“
楊彥抱拳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彥之不忍見北國陷于胡虜之手,矢志北伐克敵,光復(fù)中原。“
殿內(nèi)一片寂靜!
楊彥抱拳,面色肅穆,雙目直視荀崧,如一尊雕像般紋絲不動。
葛慧娘與蕭巧娘的美眸中,竟然現(xiàn)出了一抹迷離,這一刻,在她們的眼里,楊彥的形象無比高大。
謝尚與袁耽,也是為楊彥的豪情所動,內(nèi)心蕩漾不止。
“哎~~”
葛洪卻心生慚愧,暗暗嘆了口氣,望向了自己的手,他也有一身好武藝,一枝大戟使得虎虎生風(fēng),可這些年來,自己都在干什么呢?
洛陽淪陷,長安城破,自己流連于南方,石冰、陳敏之亂,自己避往嶺南,這只能是營營茍茍,逃避現(xiàn)實(shí)!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
葛洪喃喃著,苦笑道:”賢侄此言極是,若是當(dāng)年,洛陽宗室與諸王公以天下興亡為己責(zé),我朝又何至于淪落到這般田地?“
荀崧也是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楊彥,許久才道:“看著你,老夫想到了祖豫州,但你可知道,祖豫州乃士人,自帶部曲過江,成就亦不過是與石勒相持于淮北,不得寸進(jìn)半步,這還只是石勒以劉曜為大敵,不以重兵布于淮北的緣故。
而你只是庶人,又有何資格夸下海口,敢自比祖豫州?莫非你以為,憑著年少銳氣,就能完成祖豫州之夙愿,光復(fù)故土?“
楊彥正色道:”北伐乃萬千晉人之志,無關(guān)身份,彥之素來敬佩祖將軍,不敢妄作評價,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縱馬革裹尸,亦無悔,若是連做都不去做,將來縱老死于床榻也不得心安。“
”好!難得你有此志向,老夫豈能連一習(xí)騎射的機(jī)會都不給予?”
荀崧突然心潮一陣澎湃,點(diǎn)了點(diǎn)頭,望向了荀灌。
荀灌道:“你跟我來!”說完,便轉(zhuǎn)身出屋。
楊彥緊緊跟了上去,其余各人相視一眼,也跟在了后面,葛洪正要提步,一看荀崧被留下來了,于是扶住荀崧,慢慢走著。
不片刻,荀灌把楊彥帶到了后宅的演武場,占地近百畝,鋪滿黃沙,沿著場邊,建著一溜排馬廄,遠(yuǎn)處則立著數(shù)座箭靶。
荀灌問道:”可曾騎過馬?“
楊彥騎過馬術(shù)俱樂部的馬,不過他覺得不能算,于是道:“不曾?!?br/> 荀灌又問道:“可曾開過弓?”
楊彥拉過射箭俱樂部的現(xiàn)代弓,很明顯,現(xiàn)代的滑輪弓與古代的反曲弓是兩個概念,于是又道:“不曾!”
荀灌秀眉微蹙,沉吟道:“你既無騎射基礎(chǔ),那便從騎開始習(xí)練罷,來人,牽匹馬過來?!?br/> “諾!”
一名帶刀侍婢快步而去,很快就牽了匹黃驃馬回來,向楊彥道:“小郎君,我先與你講一下騎馬的要訣,首先是姿態(tài),雙腳前掌須緊踏馬蹬,勿要坐的太實(shí),須讓身體隨著馬的步伐搖動,這要看個人的悟性,你可在習(xí)練中慢慢體會。
其次是縱馬之時,雙手握韁,左轉(zhuǎn)左拉,右轉(zhuǎn)右拉,駐停時雙手勒緊韁繩,你先騎上去試試,匆要縱馬狂奔,以熟悉馬感為要?!?br/> ”多謝!“
楊彥抱了抱拳,便把袍子一摞,將下擺塞于腰帶里面,然后拉住馬韁,踩住馬蹬,翻身上馬。
“咴~~”
或許是認(rèn)生,也有可能欺負(fù)楊彥是新人,馬匹竟然一聲嘶鳴,人立而起。
“??!”
蕭巧娘與葛慧娘均是掩嘴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