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不管日子多么操蛋,也得活下去不是?
她已經(jīng)做好了和苦難生活長期奮斗的準備。
這決心沒下多久,她又發(fā)燒了,呼吸著滿是霉味空氣,死豬一樣的攤躺在床上強忍著疼痛,心中不由懊惱嘆氣:這個世界上最狠的就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個家里窮的揭不開鍋,成天吃咸菜泡飯,偶爾有點下腳料肉沫星子,全部進了那兩個小兔崽子的肚子,偏偏又沒別的來錢路子,想來想去只能去做梁上君子。
就是那么倒霉催的,好不容易撈了點值錢東西,飛身下樓的時候,扭著腳踝了,還奮力的和那些狡猾的像個耗子的混混們周旋了半個晚上,這都窩在家里好幾天了,這腳踝也沒好起來。
歸根結(jié)底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體質(zhì)太差勁,這不一不注意就騰騰的燒了起來。
都是那男色害的,哪能想到做個賊還能遇到個妖冶的男人,那鳳眼,那眉毛,那嘴巴……簡直了!放現(xiàn)代絕對是小鮮肉??!
想著想著,那絲絲入骨的疼居然沒那么撓心撓肺了,摸著自己嫩滑的小臉蛋,日子苦的驚天動地的,這身子倒是白嫩水滑。照照鏡子,美得都能讓人夢中笑醒。
可日子那么的不得安生。樓下前一刻還在為著日子難過,快活不下去的兩個激烈爭吵的人,此刻嗯哼嗯哼的快活起來,地動山搖床都快散了架了。
林夕聽得頭更暈,她住在狹窄低矮的閣樓上,兩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住在樓下,和干活的兩人就隔著個稍厚點的布簾子,她甚至能想象得出來那簾子悄悄掀起的一角后兩雙好奇的眼睛。
那男人姓林,叫林生興,是個屠夫。
日常殺豬殺羊,全家的油水都到了他的肚子里一般,壯得像頭牛,有使不完的力氣。每日這個點都要來上這么一回。
一習(xí)慣,林夕也不覺得羞赧,甚至閑來無事,會幫他們掐個點數(shù)個秒,比較比較每日的戰(zhàn)斗力的變化。
今日兩人草草休了戰(zhàn),說起了悄悄話。
林夕本來燒得臉紅心跳,一聽他們說起悄悄話,連忙半爬起來,支起耳朵,聽墻角。
她在這個家中就是個累贅、賠錢貨,他們兩個說話的主題永遠是柴米油鹽加上她。
兩個窮到冒苦水的人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她,想方設(shè)法的在她的身上刮出點油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