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兄弟倆在經(jīng)歷了劫后余生后的重聚場面,劉奎不由想起了昔日那些曾與自己生死患難過的戰(zhàn)友,兄弟,想著昔日英姿勃發(fā)的他們現(xiàn)今已然成了一具具腐爛的土中枯骨,忍不住鼻頭一酸,差點沒當眾掉下淚來。
“哭什么哭,男子漢大丈夫保家衛(wèi)國放馬疆場,生為榮幸死為榮耀,都他娘的給老子淌什么狗尿!”
劉奎這種自己不能哭就不許別人哭的舉動很無禮,很霸道,不過薛天很喜歡,至少被他這么一吼之后,連子耀就不哭了,是不敢哭了,既然連子耀不哭了,那么自己也不必再喪著臉,繼續(xù)配合他演繹什么兄弟之間生死別離后的悲情戲碼了。
看過了,自己這個便宜老鄉(xiāng)的腿傷并不怎么嚴重,左腿上是皮外傷,右腿上也只是小腿骨骨折了而已,雖然看上去有些扭曲,但對于前世也曾有過腿骨嚴重骨折經(jīng)歷的薛天來說,還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遙想當年自己還是個沖動的小學生的時候,為了去上網(wǎng),逃課翻墻,結果不小心摔進了一個石堆里,大腿骨直接被折斷成了九十度,那個慘那個痛啊,至今他都還記憶猶新。
當年家里不富裕,支付不起醫(yī)院高額的手術費用,本來以為那條腿就那么廢了,可誰又能想到,四處借錢湊醫(yī)療費的爸媽雖然錢沒借來,但不知是從哪請來了一個像巫師多過像醫(yī)生的臟老頭子,據(jù)說還是某座名山里不世出的老神仙,對接骨這方面的學問很有研究。
在收下薛爸薛媽六百塊人民幣的香火錢后,老頭滿意的從自己背簍中拿出了五根兒臂粗細的木棍,美其名曰,五行神木。
在薛爸薛媽滿臉誠摯的注視下,在薛天驚恐不安的目光中,老頭擺出香案,手捧五根木棍,胡天胡地好一通估計連他自己都聽不懂的咒語念完后,大喝一聲:
“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賜我五行神木之力,接骨驅萬邪,開!”
然后,薛天便經(jīng)歷了他人生當中最為恐怖的一幕。
任誰斷了的骨頭被人隨便掰扯,那都不是一般神經(jīng)能夠承受的痛苦,所以,在徹底的痛昏死過去之前,薛天深深的記下了老頭兒那張猙獰可怕的面容,以至于他后來做了十多年的噩夢。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老頭接骨的手段暴力了一些,接好了以后的那條腿也要比另一條腿短了一點,但總歸是以六百塊錢的良心價把他那條高強度骨折的大腿給接好了。
薛天也不得不承認,老頭的那一套接骨方案除了過程痛苦之外,確實是可用并且有效的!
自己那么嚴重的骨折都接好了,連子耀這個不過是稍微有些扭曲變形而已,沒可能接不好吧?
薛天心里這樣想著,旋即打定注意,問向滿臉哀愁的連子耀:“子耀,我這里有一套還算可用的接骨方法,可以接好你斷了的骨頭讓你重新站起來,只是過程會很痛苦,你要不要試試?”
“真的?薛哥,你真的懂接骨之法?真的能讓我重新站起來?”
在連子耀滿懷期待的目光中,薛天肯定的點了點頭。
“哈哈…只要能重新站起來,什么痛苦我都愿意承受,薛哥,你盡管放手施為,子耀挺得?。 ?br/> 看著連子耀那張堅定無比的笑臉,薛天很不地道的在他小腿骨折的地方捏了一把。
“疼不?”
“不疼!”
連子耀整張臉都扭曲到一起了,嘴上卻是固執(zhí)的說著不疼!
暗贊一聲好漢子,薛天不再遲疑,沒費多大工夫就在這支殘敗的隊伍中找到了五根筆直的鐵木戟桿,用刀子一一削成了相同的長度之后,賣相不知比當年那老頭拿出來的…所謂的五行神木好了多少倍!
又找來了一件棉布披風撕下了好多的布條,一切準備就緒的薛天這就打算開始自己的接骨大法。
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當年那老頭替自己接骨的過程,薛天覺得應該沒什么遺漏,至于中間那一套又立香案又請什么太上老君的神怪流程,他當然是不屑為之的。
劉奎抱著膀子,饒有趣味的看著薛天在人群中忙碌的樣子,他倒是想看看,這種連軍中老軍醫(yī)都束手無策,只能選擇一刀剁掉小腿以防感染的斷骨傷勢,這小子能怎么給他活生生的接上去。
不止是劉奎,在聽說昨晚剛來的那小子要為連子耀接斷腿以后,不管是受傷的還是沒受傷的,都不約而同的朝薛天和連子耀所在的地方圍攏了過來,不多久,五百多人便把他們兩人圍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