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開我要當(dāng)逃兵的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薛天快速的平息了一下胸中怒火之后,只好裝出一臉擔(dān)憂的模樣看向了傷兵聚集地。
“唉,我們攏鎮(zhèn)一起出來的兄弟就只剩下我們倆了,是真有些放心不下他啊!”
看著薛天臉上滿是為自家兄弟擔(dān)憂的表情,憨厚大漢喟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兄弟,相信哥哥,只要有咱們頂在前頭,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敵人來一個,我們殺一個,來兩個,咱就殺他一雙,看誰能沖破咱們擺下來的軍陣!”
“殺你妹啊殺,沒聽到前面的動靜那么大嗎?就憑咱們這五百多殘兵步卒也想對抗人家大規(guī)模的騎兵沖鋒?還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你他娘的腦子壞掉了吧!”
薛天心中大罵,臉上卻是一副好漢子必當(dāng)如此的惡心模樣,看得憨厚大漢一臉的欣賞之色。
“校尉快逃,有大規(guī)模遷徙的甲牛群過來了!”
一個嘶啞到尖銳的嗓音帶著無盡的恐懼遠(yuǎn)遠(yuǎn)傳來,緊接著,一個騎乘在棗紅色戰(zhàn)馬上的黑色身影出現(xiàn)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陳二皮!”
雖然隔的很遠(yuǎn),但劉奎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來人。
陳二皮,正是一大早他派出去探路的前哨斥候。
有大規(guī)模遷徙的甲牛群過來了,這個消息對于劉奎來說,比精銳的聯(lián)軍鐵騎來了好不了多少,甚至還要更糟一些。
甲牛,又名荒鐵獸,多產(chǎn)于大陸上的八大荒地,以身形龐大和變態(tài)的堅實體質(zhì)而著稱,性情溫和且膽小,喜群居,以草木為食且暫無天敵。
對,就是暫無天敵!
正所謂荒原有三災(zāi),大寒大旱甲牛遷。
大旱時能幾個月不下一滴雨,大寒時則會幾個月都會處在冰天雪地的極寒氣候之中,甲牛遷徙雖然比不上前兩者酷毒,但對于荒原生物們來說,這無疑也是一場不小的災(zāi)難。
甲牛過處,萬物皆滅,每年不知有多少生物因為擋在他們的遷徙路上而被踩踏成肉泥,不知有多少土丘會被他們粗壯有力的四肢夷為平地。
而每年的入冬之際,也正是它們大規(guī)模的遷徙之時。
雖然說甲牛這東西是食草動物,性情溫和且不會主動攻擊別的生物,但要是真敢擋在他們遷徙路途上的話,劉奎可不會認(rèn)為它們會好心的繞道走開,被踏成肉泥將會是自己等人唯一的下場。
寧愿對上敵人的萬千鐵騎,劉奎也不愿擋在甲牛的遷徙路上,前者好歹還有幾分還手和拼殺的余地,后者的話,別說還手了,大多數(shù)人能不能有勇氣面對都還兩說。
所以,在向陳二皮問清楚了甲牛大致的遷徙方向后,他便果斷的下達了全軍向右奔逃的命令,并且身先士卒的第一個拔腿開跑。
呼啦一聲,之前還戰(zhàn)意洶洶的軍陣在劉奎的一聲呼哨中瞬間崩散,那些前一刻還誓死不渝,戰(zhàn)斗意志無比堅定的家伙此時一個跑的比一個快,一個比一個跑的堅決。
還好,劉奎那家伙還有點良心,在經(jīng)過傷兵聚集地的時候沒忘了隨手撈一個背在背上一起逃跑,算是帶了個好頭,其它健壯的軍漢有樣學(xué)樣,你撈一個我撈一個的裹挾著剩下的傷兵一起向右亡命奔逃。
看著那些個有人背著有人抱著狂奔的傷兵,薛天很想趁亂躺在地上裝一回傷號,好讓某個有力氣的憨貨也把自己扛起來一起奔跑,可誰知道,狗日的送駑軍漢就像是跟他有仇似的,自己扛了一個傷號的同時,還沒忘了把他那個便宜老鄉(xiāng)連子耀也給提溜了過來。
薛天感覺自己就快要被這狗日的氣死了,小心翼翼的將連子耀放在后背上背好之后,邊跑邊惡狠狠的問向前方奔馳如飛的送駑軍漢。
“這位大哥,請留下大名,今日種種關(guān)照小弟來日必報!”
“哈哈,薛兄弟不用客氣,哥哥我叫鐵朝旺,你以后要是想報答哥哥,多給哥哥講幾個昨天晚上的那種故事就好!”
“我日你先人板板,還想聽故事?等有機會老子不把你弄成抬頭蔫才是怪事!”
“隆隆……隆?。 ?br/> 一只只碩大的蹄子急促而又厚重的踩踏在松軟的草皮上,在漫天揚起的沙塵之中,一頭頭雄壯的荒原甲牛踏著整齊的步調(diào)慢慢出現(xiàn)在了遠(yuǎn)處的地平線上,左右看去,竟是綿延出去了一里有余,整個就像是荒原上突然掀起來的一股黑色浪潮,一層接著一層,一波接著一波的席卷而來。
大地開始顫抖,百獸驚惶。
哞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