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說自話,唐柏有如雞同鴨講之感,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蓮臺上的人似看穿了唐柏心中所想,道:“吾有大愿,普渡眾生,受苦者,愿助其脫離苦海;受樂者,諧有極樂;信我者,死者不入輪回,生者清凈解脫、普等三昧,永離熱惱,心得清涼,有大歡喜。”
唐柏終于明白,遇到了傳說中的‘與佛有緣’這即有禪理又顯霸道的四個字。
佛,對唐柏來說是一種有大道理,大哲學(xué),慈悲與邪惡并存的文化,是通過洗禮人的思想而成就的信仰;所謂信仰,需先失去自我;而佛言普渡,渡得不是彼岸,渡的是一個思想轉(zhuǎn)變的過程。
人世間,有苦者,當有受苦者;有樂者,當有受樂者。
唐柏沉默不語,極樂佛卻口誦金蓮,一字一句皆與天地道法相合,天花墜落,紛紛揚揚,晶瑩剔透;地底金蓮朵朵,閃爍金光,香氣怡人;天空之中,鐘、鼓樂聲相合,妙音如道,有如甘泉,讓人心中空靈寂靜,世間一切苦難都在道音中消散;沒有怨憎,沒有愛戀,沒有欲望;無思無想,空靈舒爽,輕松無比,煩惱盡去,心中只有喜樂;唐柏仿佛就要沉輪在這種大歡喜之中。
“道!道!道!道法自然!”
似有聲音在唐柏腦海之中響起,三個‘道’字含有天地至理,如一股冰冷的寒流讓唐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從天堂回到了人間,大歡喜之感盡去,剩下的無窮的空虛;‘道法自然’四字如黃鐘大呂,醍醐灌頂,如露入心,振聾發(fā)聵。一股無形的意念穿越無窮的時空,降落在他的身上,將他從身體分離出來,他不再是他
“眾生芻狗,蒼海桑田,天地無情,道法無邊。”唐柏自然而然的捏了個手印,張口道來,無喜無悲,一臉平靜,滿目滄桑。
極樂佛微笑一聲,道了聲‘道友’,然后閉了雙眼,唐柏的身影消失于他的眼中;只見他左手輕抬,一道道金光自掌心而出,在空中不停的交錯、演化、集中,形成了一個金色的符文,輕聲道:“拙”;就見金色的符文像太陽一般,直朝唐柏涌來。
這不僅是一個符文,唐柏從符文中看到了一個又一個世界,世界中,眾生盤膝而坐,表像莊嚴神圣,在口誦經(jīng)文;經(jīng)聲恢宏浩大,述說苦、空、無常、無我之法。
經(jīng)聲有一股奇異的魔力,讓人沉迷,像飛蛾遇火,讓人情不自禁。
符文伴著經(jīng)聲,讓唐柏眼迷,讓他耳舒,他忍不住跟著那宏大的經(jīng)聲,默誦起來,欲沉輪經(jīng)聲之中。
與此同時,一朵清蓮隱現(xiàn),接天連地,地底有濁氣洶涌,天空有紫光閃爍,一瓣一瓣的蓮花飄落,在天地間化成一幅巨大的圖畫,圖畫中有無窮無盡的星辰,有日月旋轉(zhuǎn),有雷聲轟鳴、電光閃耀,有山河大海,有川流湖泊,有地風水火涌起,有開天劈地之景,有天塌地滅之災(zāi)。圖畫化成了大地,化成了風,化成了火,化成了水,包裹符文,化成了一片混沌;混沌之中,一粒蓮子開始發(fā)芽,成長,越長越快,開了花,結(jié)了果,然后又‘啪’的一聲,化成無數(shù)圖畫。
“哼!”
一道輕喝傳入唐柏耳中,他又見一鼎巨大的道鐘,自極樂佛手中飛出,向他涌來,沒入他的識海;他能從識海清晰的‘看’到道鐘上的銘文,他‘看’到所有的銘文都在發(fā)光,有無窮的聲音從鉻文中傳出,其音似吟似唱,如天地最為原始的聲音,有開天劈地之威。道鐘不斷變大,自成一方天地,上有白云悠悠,有七色彩虹,有日月星辰,時空無盡,源著一種恒古不變的軌跡永不停歇的流動。銘文中有廣袤無邊的虛空,有古老的氣息迷漫,有一條時間的長河貫穿古今;有無數(shù)空間,有無數(shù)城池,有無數(shù)廟宇,散發(fā)著金色的光茫恒定,照亮虛空;照耀無數(shù)佛陀、羅漢、菩薩、天龍、飛鳳、仙禽、洪荒異獸、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眾多生靈,皆脫離了生死,遠離苦憂,遠離煩惱,他們仿佛是恒古不變的真理,是永恒存在的豐碑。
道鐘越變越大,將清蓮鎮(zhèn)壓,不斷吞噬那原始的天地未開時的混沌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