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噩夢
“納爾遜·威廉姆斯！”鄧布利多在臺上高喊。
納爾遜還在格蘭芬多與拉文克勞之間糾結(jié)，在鄧布利多的指引下，他走上臺子，坐到四角凳上，拿起那頂破破爛爛的分院帽頂在自己頭上。
“拉——”他正欲開口，剛發(fā)出第一個音節(jié)，就聽到分院帽在耳邊呢喃，“你真的覺得自己適合拉文克勞嗎？”
“難道不是嗎？我的未來難道不取決于自己的選擇嗎？”
“很好！”分院帽上破開的口子咧成一張大大的嘴，嘲弄似的說道，“如果人人都懂得自己做出選擇，那我就能清閑很多了?！?br/>
“拉文克勞，拉文克勞，拉文克勞……”納爾遜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手指絞得關(guān)節(jié)發(fā)白，不斷地祈禱著。
“很好，他已經(jīng)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分院帽咧開大嘴，高呼道，“那么最終的結(jié)果是——”
“阿茲卡班?。。。 ?br/>
臺下四張長桌上的人動作整齊劃一地脫下了校服，從桌子下取出帶著兜帽的黑色長袍披在身上，然后戴上兜帽，舉起魔杖，一擁而上。
……
“呼！——”
他滿頭大汗地從床上醒來，睜開眼猛地坐起身，頭頂?shù)暮顾樦~角的碎發(fā)流淌到臉上，經(jīng)由下巴滴落到被子上，留下一朵朵碩大的仿佛鮮花盛開般暗紅的水漬。
他把手從被子里伸出來，不停地捏住又松開，感受著現(xiàn)實(shí)中才有的抓握的觸感，剛才的夢境令他恍惚，以至于即使面對分院去了阿茲卡班這樣荒誕的情節(jié)他也覺得確信無疑，披著黑色兜帽的人群一擁而上的場景實(shí)在是太過真實(shí)，他的手腕仍然還保留著被人群抓握、捏緊甚至抓撓所帶來的酸痛感，除此之外，被各種各樣魔咒擊中的感受和真的沒有什么區(qū)別，雖然他沒有受過魔咒傷，但是他就是清楚，如果被魔咒擊中，受到的就是那樣鉆心的傷痛。
“你醒啦？”
他抬頭望向周圍，明明是從噩夢中驚醒，周圍還亮堂得像白天一樣，睡慣了的四柱床竟顯得有些逼仄，床邊站著的人看不真切，周圍還有綽綽的人影，也許是睡覺壓到了眼睛吧，他扭扭酸痛的脖子，開口問道，“我睡了這么久嗎？”
那人卻不理他，只是含著笑問他，“衣服被褥還合身嗎？”
“什么？”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嶄新的絲錦紡成的棉衣，暖和且合身，被褥也換了新的，是喜慶的紅色，“你幫我換的嗎？”
“是啊，合身嗎？”
“雖然感覺有點(diǎn)羞恥，不過還是挺合身的?！彼c(diǎn)點(diǎn)頭，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這是睡了多久??？餐廳還有早餐嗎？沒有的話就去廚房弄點(diǎn)吃的吧?！?br/>
“嘿，別動。”那人按住了他掀被角的手，把他按回了床上，“別亂動，我剛鋪好的被子呢，你可不能弄亂了?！?br/>
“你先讓我下去！我餓了！”他有些煩躁，抓住了按住被角的手，就要把它拿開。
“你可不能下去，你難道還有什么留戀嗎？”他看清了窗邊人那張熟悉到已經(jīng)忘記名字的臉，他叼著一根雪糕棍子，笑容燦爛，臉頰上涕泗橫流，那人吸了吸鼻涕，把他按倒床上，“你不能詐尸啊，你已經(jīng)死了！陳揚(yáng)。”
“不是！我——”他的聲音被一張緩緩合上的蓋子永遠(yuǎn)地封住了，在最后一刻，他透過棺材蓋的縫隙看到了床邊那幾道人影的面容——一位面露歉意的母親牽著孩子的手站在最遠(yuǎn)處，那孩子天真爛漫，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躺在這里的人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甚至不知道該叫他叔叔還是哥哥，他拎著一根接骨木魔杖像擊劍那樣揮舞著；一個穿著肥大西裝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西裝的款式很老了，胳膊肘后還打著補(bǔ)丁，男人給自己套了一副皮袖套，他面容憔悴，手里握著一副勞保手套，嘴里念念有詞，似乎是在道歉；更近的地方圍著的人都跪坐在地上，有人一言不發(fā)如同雕像，有人哭天搶地悲痛欲絕，他們唯一的共同點(diǎn)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記不住名字，看不清臉。
……
“不是！我沒死！”
納爾遜大喊著，從睡夢中猛地坐起，全身肌肉緊繃，不住地戰(zhàn)栗，他的雙手用力地向上抓著，像一個溺水的人揪住漂浮在頭頂?shù)乃荨?br/>
可惜他什么都沒有抓到，這讓他握得太緊的雙拳關(guān)節(jié)發(fā)白，指甲深深刺入手掌，一滴滴猩紅的血順著胳膊滴落到身上。
“納爾，你怎么了？”湯姆翻身從床上躍下，跑到納爾遜的床邊，用力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湯姆？”納爾遜看到身邊的湯姆，心里安定了不少，他大口喘著粗氣，心有余悸地點(diǎn)點(diǎn)頭，“呼——是的，好像連著做了好幾個噩夢，每次醒來都是另一個噩夢?！?br/>
“沒事了，沒事了。”湯姆拍著他的后背，伸手從床頭柜上夠到了納爾遜的水杯，水杯里有睡前涼在那里的開水，納爾遜接過杯子，抿了一口，突然從門口傳來拍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