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完顏宗瀚和完顏宗望兩兄弟所率領的馬仔,絕大部分都是騎兵,只有簽軍和民夫才能算得上是步兵,因為這些人沒有戰(zhàn)馬。
但是在太原格勒保衛(wèi)戰(zhàn)之后,完顏宗瀚和完顏宗望手底下的簽軍已經(jīng)或死或降,所剩不多的正軍和鐵浮都全部都是騎兵,而且是一人三騎的騎兵!
在這種情況下,趙桓想要把完顏宗瀚和完顏宗望兩兄弟全部留下,自然也就成了夢想——
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
姓完的跟姓愛新覺羅的不一樣,后者基本上都是忙著宮斗宮斗再宮斗,為了皇位或者為了一個送逼女能把人腦子打成狗腦子,根本沒時間讀書也根本不喜歡讀書,所以那些建奴簡直是一個比一個蠢,割地賠款也一個比一個大方,反正不是自家的東西就不知道心疼。
但是人家姓完的不一樣,本身熟讀兵書不說,還常年打驗,有著豐富的戰(zhàn)場實戰(zhàn)經(jīng)驗,難道人家還不知道打不過就跑,跑了再卷土重來的道理?
人家姓完的能把卷土重來未可知這首詩完整的背下來!
所以趙桓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扯蛋。
但是趙桓心里就是不舒服。
正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就越想越虧——
憑什么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大宋不是你完家的城門,由不得你來去自如!
“現(xiàn)在就看完顏宗瀚會不會如張卿所說的遣使來議和了?!?br/> 趙桓斟酌著道:“倘若完顏宗瀚遣使來議和,張卿家以為又該如何?”
張孝純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剛剛還叫人家張愛卿,現(xiàn)在就成了張卿家……
但是再怎么不是滋味,官家的問話也必須得回答,這是為人臣之道。
而且不知怎么的,這官家就往椅子上那么一坐,似乎就是一位絕世帝王在俯視天下,不僅讓人心中生不起一點兒反抗的念頭,還讓人心中有為其效死的沖動。
“啟奏官家,臣以為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臂。”
張孝純躬身道:“彼輩蠻夷罔顧恩義,弱則卑服,強則盜寇,此天性也,縱然議和,也必然會再次南下,一如當初海上之盟。
故而,臣以為可以效仿張覺故事,向完顏宗瀚強索完顏宗望的人頭,若不能成,可退而求其次,改為婁室等人亦可。
無論成與不成,皆能離間完顏宗瀚與完顏宗望之心,若成,更能傷金國其他宗室之心,遠勝斷其一臂,伏請官家三思。”
難怪有人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你看這讀書人的心要是黑起來,是真特么壞!
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趙桓才開口道:“朕也是這么想的。”
當然,想歸想,這事兒到底能不能成,主要還是得看完顏宗瀚怎么選擇。
……
完顏宗瀚直接跑路了。
找了半天也沒找出個合適的出使人選,再加上趙桓曾經(jīng)有殺使的黑記錄,所以完顏宗瀚干脆選擇了不派人議和,直接帶著剩下的馬仔們跑路了——
萬把人的騎兵雖然不少,但是放在整個太原府到析津府的地圖上來看,萬把人左右的騎兵跟百十人左右的騎兵也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反正一路撤兵一路搶,不存在什么后勤補給之類的問題。
甚至完顏宗瀚一路上都沒做什么掩飾,明擺著一副老子打不過你家狗皇帝但是打你們就很輕松簡單加愉快,現(xiàn)在老子要回家,識相的就趕緊給老子讓開的鳥樣。
正在太原城中閑逛的趙桓也被完顏宗瀚的這波騷操作給秀得一臉懵逼。
朕,堂堂大宋皇帝,在太原等你完顏宗瀚派人來議和,傻傻的等了一兩天的時間,等來的卻是你姓完的偷偷帶人跑路的消息?
這特么是讓一個蠻子給晃點了?
陪著趙桓一起在太原城中體察民情的張孝純整個人落后在趙桓身后半步,低著頭,連大氣兒都不敢出,努力的想把自己變成個透明人——
當初是自己信誓旦旦的跟官家說完顏宗瀚有可能會派人來議和,結果現(xiàn)在完顏宗瀚直接跑路,連個議和使臣的影子都沒見到……
但是吧,張孝純想把自己變成透明人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忘了自己還有一個豬隊友王稟:“官家!完顏小兒跑了!”
隨著王稟這一嗓子官家,整條街上的百姓都將目光投向了趙桓。
整個太原城似乎都陷入了定格——
無數(shù)百姓錯愕的瞧著年輕得過份、帥得過份的趙桓,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就是大宋的官家。
但是太原城中別的可能作假,王稟這個副都總管和張孝純這個太原知府卻是作不了假的。
這也就意味著,那個帥得過份、年輕得過份的年輕人還真就是大宋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