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雨遲遲,初春光景浸潤人心。
但是對安寧來說,今天確是糟糕的一天。
不僅僅是因為明天就要開學了,更是因為:
“小姑娘,你已經(jīng)丟失了一些東西,并且,或許還會丟掉更多?!?br/> 面前神神叨叨的老道士帶著溫和的詭笑對她說,她自己也覺得這形容很怪,但是好貼切。
這個老道士,靈氣復蘇以前就在天橋邊上的一顆老槐樹下擺攤算命。
老道士的招牌就三個字“天機子”,桌上擺幾張名片,當時是誰都不信他的。
可靈氣復蘇后,自從公眾得知修行者的存在以來,這些擺攤算命的和尚道士,神婆巫女,一個個都身價大漲,一卦千金。
要說這都是封建迷信,偏偏眼前這老道士還被當?shù)毓俜叫扌姓呓M織授予了勛章。
時至今日,也由不得安寧也不得不信了。
這些日子,安寧的心神一點都不安寧。吃飯,睡覺,打游戲總是不知不覺出一身冷汗,接著眼角濕潤,莫名其妙就掉眼淚。
去醫(yī)院看了,醫(yī)生說沒病。心慌之下,安寧背著父母找到了這位道長。
“我丟掉了什么?我可能會丟掉什么?”安寧急切的問,手指緊緊攥住,手上的汗甚至滴到桌子上。
她以往是個冷靜淡定的女孩子,無論得失勝負都不慌不忙,甚至被父母開玩笑是沒心沒肺的丫頭。
但此時卻丟失了往日的鎮(zhèn)靜。
老道士說的是他自己的判斷,可安寧卻聽出了她自己的預感。
她也感受到了,自己好像丟失了什么,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
又有什么東西在接近她,它要奪走些什么。
對于一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而言,她都能感覺到那些東西的不可名狀,不可接觸,無邊無際,哪怕縱身一躍,也永遠觸不到底。
就好像一只深海的章魚,緩緩劃動著水波,游向一條被弄瞎了雙眼的游魚。
游魚丟失了視覺,看不到死神的降臨,可是她能感受到水流的波動。她的身體自發(fā)的提醒她,有些什么在接近。
不知其所在,不知其形態(tài),不知其目的。
亦無從所知最終的下場。
可她丟失了什么,又將失去什么?
“我不知道你丟失了什么?但你或許會失去的,多半是性命。”老道士笑了笑,點了根煙。
“你想活著嗎?”
“我想?!卑矊幋鸬?,她再一次逼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面臨無所知曉的危機,或許唯有冷靜,能幫她找到生存的道路。
“那你就去找死吧。”老道士用溫和的笑容說著猙獰的話。
“置之死地而后生,懂嗎?去找死吧?!彼轮鵁熑ΓM窄的房間云籠霧繞,好似仙境。
胸口掛著的牌子上寫著“天機子”,在云霧里忽隱忽現(xiàn),好像要以這種形式來使人信服。
“不太懂。”安寧老實的搖搖頭,畢竟身為新時代的大學生,雖說才大一,雖說學校也不是什么好學校,但其實她也稍微能理解一點。
但是理解一點有什么用,丫的誰知道該怎么找死啊,
“不懂就對了,懂了就找不到了?!卑崖曇魤旱停瑦鹤鲃“?,老道士又笑了。
“承惠五百?!彼脽燁^指了指出口。
安寧盯了他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