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涼語調(diào)慵懶:“前兩日,南胭和柳小夢(mèng)來聽曲兒。我聽她們議論,謀害南府桑田的主意,是南胭想出來的。只是這事兒涉及到張家和夏家,咱們手上又沒有證據(jù),想報(bào)官,恐怕并不容易。”
南寶衣緊緊握住賬本。
打死她都想不到,這主意居然是南胭想的!
她和柳氏的吃穿用度,她哥哥的束脩花銷,用的全是府里的銀子,她怎么有臉出這種惡毒主意?!
前世今生,她都令人厭恨!
她起身,寒著小臉朝外走。
寒煙涼挑眉:“你去哪兒?”
“找南胭算賬嗎!”
“嘖,有熱鬧看了……”寒煙涼笑著跟上。
因?yàn)槟蠈氁轮暗膬纱嗡阌?jì),所以南胭和柳氏如今過得十分貧寒。
她們?cè)诓耸袌?chǎng)旁邊的巷子里租了一座小宅院。
四周從早到晚都鬧哄哄的,各種家禽和爛菜葉子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并不是適合大家閨秀居住的地方。
南寶衣的馬車停在巷子口。
她氣勢(shì)洶洶地直奔那座小宅院,叫荷葉敲門。
荷葉把門敲得山響,引來左鄰右舍看熱鬧。
“別敲了!把門敲壞了,你再給我裝上去嗎?!”
南胭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很快冷著臉打開門:“說好了三天之后交租,你催什么催——”
話未說完,卻發(fā)現(xiàn)登門拜訪的不是房屋東家,而是南寶衣。
她驚訝:“怎么是你——”
“啪!”
南寶衣利落地給她一巴掌!
南胭驚呆了!
她捂住通紅的臉頰:“南寶衣,你,你打我?!”
南寶衣冷笑,“謀害我家桑田的主意,是你想出來的吧?南胭,你這些年的吃穿用度,全是從我家拿的銀子,你可真有臉!”
南胭表情驟變。
南寶衣居然知道了這件事!
但這種事當(dāng)然不能承認(rèn)。
她雙眼含淚,嬌嬌怯怯:“寶衣,我整日待在家里繡花讀書、孝順母親,雖然聽說前陣子家里的桑田出了問題,但是沒想到真相居然這么可怕……投毒啊,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干出來的事,你一定要報(bào)官才行!”
南寶衣怒極反笑。
南胭臉皮之厚,是她生平僅見!
她懶得跟她扯皮,還要再打她兩耳光解氣,宅院里突然傳出男人的聲音:
“胭兒,是房屋東家來了嗎?打發(fā)他走,告訴他咱們有銀子,三天后再交租!”
南寶衣渾身的血都沖上了頭!
這是她老爹的聲音!
她闖進(jìn)宅院。
小院子里種著一株石榴樹,如今榴花剛謝枝葉繁茂,她老爹陪柳氏坐在搖椅上,儼然歲月靜好伉儷情深。
“爹!”她怒聲,“您不是答應(yīng)祖母,和柳氏斷絕往來嗎?!”
南廣呆呆的。
顯然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自己的小女兒!
好半晌,他才心虛地陪著笑臉:“嬌嬌,這人活在世上啊,最要緊的是親情。小夢(mèng)是我夫人,胭兒又是我親女兒,你說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如何割舍得了?你大了,更要懂事啊,你要理解爹爹?。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