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靈臺,是否都在那山峰頂上?”張塵沒有回應(yīng)沈約,向金素兒問道。
“沒錯!”沈約先答道,說完之前那番慷慨激昂的話,他卻不曾動過腳步。
“也就是說,每一個靈童今日都必須抵達一重靈臺,否則便會被判定種靈失敗。如若有人攔截我等,只須在那一重靈臺處侯著即可。那我們現(xiàn)在是要等到他們撤走之后再上?”
“正是!一重靈臺靈感稀薄,靈種稀少,品質(zhì)又差,世家子弟向來不屑于此,往往過而不顧。如果有世家子弟在那里停留,目的只有一個,踢人出山!”
“但他們也不會在那里久候,畢竟他們也要趕路。因此,我等就只能等這個空子出現(xiàn)?!苯鹚貎旱馈?br/> “哦,可是我聽說三十年前,丹盟的一位陳前輩在那一重靈臺曾經(jīng)種得‘回春草’之靈,這個品階可不算低啊!”沈約疑惑地道。
“陳前輩何等根骨,何等資質(zhì)?你可知過去六十年,有幾人在那一重靈臺種靈成功,又是種得何靈嗎?”
“幾人?何靈?”
“據(jù)我所知,六十年來,只有寥寥十數(shù)人在那一重靈臺種靈成功。而且,絕大多數(shù)為下品初階?!?br/> “其中,一人種得一塊鐵犁,一人種得一把鋤頭,一人種得一根扁擔,一人種得一枚繡花針,一人種得一把炒勺,一人種得一個簸籮,一人種得一口鐵鍋……”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沈約抬手捂著自己的額頭,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聽我說完呀,還有一人種得了一顆草籽??上О?,那是一顆稗草的種子。聽說,他現(xiàn)在還在虛靈門的靈田里幫忙除草呢!手底下倒也領(lǐng)了幾十個農(nóng)人!”金素兒一句話還沒說完,就開始捂著小嘴,小身子笑得抖抖索索個不停。
“這么說來,陳前輩能在一重靈臺就種得回春草之靈,還真是天縱之資??!”張塵緩緩說道。
“自然!”
“不過呢,一重靈臺并非如此不堪,這也跟幾乎所有的世家靈童直接略過此處有關(guān)。畢竟,他們才是各家族根骨頗佳之人。想來,陳前輩若是能在更高的靈臺種靈,或許還能得到更大機緣呢。”
“我看呀,這一重靈臺還不如改名叫男耕女織臺也罷?!鄙蚣s促狹地道,說完又覺得很好笑,自己哈哈樂起來。
張塵瞄了他一眼,緩緩對金素兒道,“可是我等又不能不去,為何不現(xiàn)在就動身,在距離那靈臺不遠處再停下觀察?”
“我也是這般想。但還是稍待一會兒,讓前面那些倒霉蛋先去碰碰壁也好。”金素兒眨著眼睛笑道,像是想起了一件極開心的事。
“嗯,世家子弟也并非要在那一重靈臺趕盡殺絕,大概踢了一些人之后就會撤出,繼續(xù)往前趕路的。”沈約把頭點了點,口中連聲道,“妙也!妙也!”
金素兒瞟了他一眼,笑得嫵媚。
張塵看了二人一眼,又看周至用,發(fā)現(xiàn)他依然一副什么都好的表情,便不再說話。
一炷香之后,算算時間,四人動身上山。
上山的路并不難走,坡度不大,而且都是土路。松針在不寬的山路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地毯。就連金素兒都能輕松自如地向上邁步。
有那么一刻,張塵覺得自己就像是走在牛頭山上。
仰頭望望,山頂也并不高,百多丈。只是在靠近山頂處,有大概四、五丈的斷崖需要攀爬。按張塵的腳力,也就小半個時辰就能上去。
照這個進度,上到一重靈臺自然不是難事。但是第二日到達三重靈臺,在補給不夠的情況下,需要自行解決,就有點難度了。
更何況,還可能遭遇世家子弟的阻截。辛辛苦苦爬到三重靈臺,乃至五重靈臺,仍然有可能在最后關(guān)頭功虧一簣。
要不要就在一重靈臺種靈呢?
萬一種得一把柴刀,會是怎樣?
那不是跟自己在風云寨一個鳥樣嗎?
何必這么辛苦跑這一趟!
這么想,張塵心里就有了一個決斷。他決意要往前走,哪怕不能到五重靈臺,到四重靈臺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那也屬于中品靈臺啊。
只不知,那四重靈臺的靈種又是些什么貨色?
應(yīng)該不會又是一些雞零狗碎吧?
正想著,就聽沈約殷勤地對金素兒道,“素兒妹妹,你且把包裹給我,我替你背著?!?br/> 金素兒媚眼如絲,俏生生地一聲好,也不客氣,便將裝著自己食物、飲水等的包裹交給了沈約。
沈約背著兩個包裹,挺直腰板,大步走在隊伍前面。身后依次是金素兒、張塵和周至用。
畢竟前面已經(jīng)有許多靈童過去,而且日光明亮,山路明晰,也不用擔心有什么野獸之類的橫生枝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