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同行!在小白面前顯個圣(4.1k字-求訂閱)
為了收獲更高品質(zhì)的藥物,夏閻需要逝境的古代種。
古代種并不難獲得,甚至只要有銀兩,就可以在存在城鎮(zhèn)的逝境里直接購買,可謂是“只要去了,就能獲得”。
而進入逝境,最好的途徑有兩個,一是隨著書院金石學(xué)的學(xué)正們進入,二是隨著有前世的人進入。
前者,對夏閻來說幾乎沒可能,雖然他是李易清的學(xué)生,但他還是儲君,是即將的皇帝,只此一點,他就無法隨著金石學(xué)進入逝境。
后者,原本也沒可能,但隨著白素璃的失控,他看到了希望...
夏閻褪去惹眼的重甲,換了套黑色斗篷,又戴了張江湖上常見的金屬面具,算是清簡衣衫了。
然后,他開始了四處探尋。
因為容易失控的緣故,白素璃絕對不會讓皇家禁軍或者暗廠送她,而她最可能的選擇是獨行,或者隨一個商隊,出城后在半路離開。
一番認真的尋找后,夏閻竟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離開的白素璃”。
不過,卻不是在湖幫的商會,而是在一家與湖幫關(guān)系良好的商會————長福商會。
長福商會恰好有一支大商團要于明早出發(fā),去往位于玉京西邊的大城市————巴蜀。
在夏閻出示了“令牌”后,湖幫商會的會主急忙為這位神秘大人物打點了一切,讓夏閻悄無聲息地進入了隨行商團之中,并且讓他獲取了這商團的前進路線圖。
有了這路線圖,夏閻就算白天不在,入夜后也可以循著路線趕上。
做完這些,夏閻走入了商會的“待行營地”。
因為玉京城很大的緣故,這些將行的商會常會在城門附近扎營等待天明。
天一亮,他們就會出城。
這城門附近沒有酒樓,也不允許有酒樓,只有一片好似荒地的空蕩蕩的區(qū)域,故而也是頗為適合扎營了。
他走入時,沒人看他,因為這里的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大部分人都已睡熟。
此時此刻,還未入眠的人就顯得尤為顯眼。
那是個穿著灰色斗篷,深埋著臉龐的身影,銀白的頭發(fā)從帽兜兩側(cè)往外滑落,而正臉上卻是戴著一張面具。
夏閻早從張翳豹那邊得知了白素璃的變化,這斗篷,這裝扮,這頭發(fā),還有這出城的時間都是最好的身份證明。
這一眼,他就知道了這是他的小侍女了。
于是,夏閻走了過去。
一個陌生的、穿著黑斗篷的神秘人的靠近,讓白素璃生出了警惕。
可在白素璃抬頭看到來人打扮時,她那面具后的雙眼里卻是呈出短暫的錯愕————居然有人和她穿著類似的裝扮?
夏閻也感到了這種錯愕。
畢竟,兩人現(xiàn)在算不算穿著“情侶款”?
“婆婆,您是一個人嗎?”夏閻不要臉地湊了過去,逮著白發(fā)就喊婆婆,如此才能第一時間證明他認識白素璃,更不是懷著目的來的。
白素璃聽聞這稱呼,愣了下,然后視線瞥到自己兩側(cè)的銀發(fā),才明白了“婆婆”這稱呼的由來,但旋即,她嘶啞著聲音道:“想活,就離我遠點。”
夏閻聞言就離開了。
白素璃默默垂下頭,此時的她臉龐脖頸都是鱗片,頭發(fā)更是銀白如雪。
這是她人生里最低谷的時候,如果撐不過去,那就不是低谷,而是終末...
也許,這就是終末。
這段路是她獨自一人走完的人生最后一程。
后悔嗎?
她問自己。
沒什么好后悔的。
這等戰(zhàn)場上,什么都可能發(fā)生。
而再過幾天,司馬白就要成為皇帝了,到時候他身邊會有新人守護,她在不在,其實區(qū)別不大;司馬白是帝皇,到時候也會有許多妃子,她在不在也沒那么重要。
而且,她只是一個天階,雖然掌握前世遺物,但能發(fā)揮出的實力卻也受到了限制。
“這恩情,算還了吧?”
白素璃想起當年莊妃就她的場景,一命還一命,她算是用生命和拼命拯救了殿下。
那么這段并不漫長的旅程,其實算是她一個人的了。
天地空空蕩蕩,她其實也沒有太多牽掛了。
無論生死,她想自由地走完這最后一段路程。
正想著的時候,忽地身側(cè)又傳來動靜。
嘩啦啦...
一堆柴火被放在了她面前。
緊接著火把湊近,將柴火點成篝火。
赤熊熊的火焰為周圍帶來了溫暖,照亮了灰衣人的冰冷的面具側(cè)臉。
“想活,離我遠點?!卑姿亓粏≈曇衾淅涞馈?br/>
夏閻輕聲道:“婆婆,我本也沒想活太久...”
說著,他直接坐了下來。
白素璃本不想理他,可想到這也許是自己人生中最后的一段路,而這黑色斗篷的面具人既然也在這路上,那說說話,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好好的,說什么不想活?”她問。
夏閻道:“婆婆,我叫夏閻,親人盡去,一個人行走在這片大地上,只覺得心里空空蕩蕩,難受的很...”
他不要臉地喊了“婆婆”,可是...他后面說的話卻也不是假話。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活在這個世界上,自然難受。
夏閻?
白素璃沒聽過這名字,而且“夏”姓很少,無論是大炎還是北莽,似乎都沒有這樣姓氏的大家族。
而這番話,讓她忽地生出了些莫名地同病相憐感。
她...也是親人盡去啊。
她...不僅心里空空蕩蕩,就連身子都在化為惡鬼,若是她摘下面具,怕是所有人都會將她視作怪物,用警惕、仇恨、恐懼的神色看著她。
她...也難受的很。
夏閻道:“所以,我想出去走走,去看看這個世界,哪怕許多人說城外已經(jīng)是妖魔鬼怪的世界,是永恒詭譎的灰霧,可我還是想去看看。
離開了這片大地,就好像那曾經(jīng)束縛住我的枷鎖繃斷了。仿是船只離開了碼頭,纜繩解開,海岸線漸遠,一種自由感也會升起。”
白素璃抱著膝蓋,坐在寒冷的月光下,可篝火的溫度讓她的身子稍稍暖了些,她意識到面前這個黑衣人可能居然還是個讀書人,說起來話來文縐縐的。
她本不想理睬,可是...既然在人生最后的旅途里,遇到這么一個人,那么多說幾句,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就好像這叫夏閻的男子所說,那曾經(jīng)束縛住的枷鎖都可以斷了。
那她也掙斷吧。
無論是莊妃,娘娘,還是司馬白,都斷了吧...
至少,這最后一路,她不想再戴著這沉重的鐐銬了。
她騙了人,騙了小青,騙了宮廷的禁軍,說她可以通過休整而恢復(fù),可事實上,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