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光芒,我愿為你守護羽翼,你若黑暗,我便同你共墮深淵,對你瘋狂,是難以抑制心底的狂戀?!鶊?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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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京都可算冷,風從人的皮膚刺入骨頭,誰都難以忍受。
從被綁架到送往福利院,七歲的傅瑤總共用了兩天時間。
這兩天里,她被打過,被罵過,所幸兩個人販子自相殘殺,她活下來了。
當時警察來的時候,看到她坐在黑漆漆的工地高樓里,面前有兩具尸體,全都驚呆了,說這是從沒遇到過的情況。
這對七歲的女孩而言,的確算是心理陰影了。
但傅瑤并不覺得可怕,她見過比這更可怕的。
她知道,警察甚至偷偷議論她為什么能在那么冷靜,那么平靜,以為她是被嚇傻了。
但她知道,其實不是……不過原因很有意思,這是個小秘密。
剛進福利院大門門,迎接傅瑤的就是一個稀奇畫面。
一個灰頭土臉的男孩子,瘦的都要成干了,太遠看不清是什么顏色,正對著三條狗齜牙咧嘴,他們面前是一盆狗飯,像是在爭奪。
很快,那男孩用擠壓嗓子的方式發(fā)出野獸的警告聲,把狗全都嚇跑了
他走到狗窩前,雙手抓著狗飯就開始往嘴里塞進去。
活脫脫的就是一只野獸。
世界從不缺少淪落至沼澤里的野獸,淤泥中開出的花朵在寒風中搖曳,這并不驚艷,更多的是一種悲哀。
傅瑤開口問:“他是誰,我也會像他一樣嗎?”
福利院的院長是一個看上去賊眉鼠眼的老年人,身子干瘦,臉上帶著笑:
“他叫靳執(zhí),一條沒人要的瘋狗而已,而你是傅家的小公主,他又怎么配和你相提并論?你放心,在福利院的這幾天,我肯定把你照顧的好好的?!?br/> 他搓著手笑得自然,傅瑤卻能看見,他的顏色是黑的,即便很淡,但和那些綁匪一樣,都是黑的。
她不喜歡這個院長,但她不會說出來。
這叫隱藏。
她肯定道:“我爸爸媽媽不會接我的?!?br/> 院長:“警方打過電話了,他們等忙完了這兩天就會來接你?!?br/> 傅瑤沒再說話,只是默默的盯著那個吃狗飯的少年,覺得她們都是一類人。
都是沒人要的。
她不緊不慢的走上去,看著那個少年,他身上是一種傅瑤從沒見過的顏色。
紫色,很壓抑的紫色。
傅瑤自親媽死后,就開始能夠見到代表一個人當時情緒的顏色。
比如代表開心的橙色,代表激動的紅色,代表傷心的藍色,代表貪欲的黑色,唯獨沒見過紫色。
這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窒息的紫色。
仿佛是感覺到了什么危險,靳執(zhí)對著傅瑤也是齜牙咧嘴,瞪大了眼睛充滿敵意,似乎下一秒就要沖上來把傅瑤給撕碎。
傅瑤也被嚇到了,但還是伸出手:“我叫傅瑤,你叫什么名字,我們做朋友可以嗎?”
這一瞬,那紫色似乎有所動搖。
但很快就恢復(fù)了。
“啊——!”
對方狠狠地拍過來,讓傅瑤手背感覺到劇烈的疼痛。
一看,竟是留下了四道血紅的抓痕,在白凈的一片中,痕跡格外突兀刺眼,讓人深刻。
傅瑤捂住手背,面前人似乎還要對她出手,讓她下意識的往后一退。
院長爆喝一聲:“靳執(zhí)你這狗雜種又傷人,連傅瑤都敢碰,你不要命了!”
說完,他沖上來朝著靳執(zhí)就是一腳。
那小小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捧著被踢到的肚子,無聲的張開嘴,像是嘶啞。
緩緩,他一雙眼陰鷙的瞪著院長,讓人毛骨悚然,像是藏在地底的惡魔悄然攀爬上你的后背,覆蓋你的肩膀,冷氣竄上全身,分毫不敢輕舉妄動。
傅瑤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樣的境遇,才能讓一個六歲孩子臉上出現(xiàn)這種表情。
這讓傅瑤為他感到悲哀。
院長:“你還敢瞪!”
他又要上去打人,傅瑤卻張開手,用一條手臂擋住了他。
“我沒事,進去吧?!?br/> 院長錯愕,但還是狠狠地瞪了靳執(zhí)一眼:“瘋狗!今晚你別想吃飯了,吃你的狗飯吧!”
傅瑤看著靳執(zhí)。
靳執(zhí)也看著傅瑤。
兩人對視著,傅瑤看見對方身上的紫色少了一些,混合了代表疑惑的青色。
傅瑤沒有多看,只是對著院長說:“我餓了,去吃飯吧?!?br/> 院長笑瞇瞇的帶著傅瑤過去:“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