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楚楚看看埋頭跪地的吳江,又扭過頭來看看一張臉已經(jīng)紅得要滴出血來的蕭瑾瑜。
奇怪了,趙管家不是說她的大哥是個大的不得了的將軍嗎,怎么會給這個坐輪椅的人下跪啊?
他的官能比大哥還大?
吳江一動也沒敢動,別說叫大哥,這會兒就是叫他聲大爺他也不敢抬頭。
他還沒成過家呢,天曉得這倆人被他打斷之前是在干嘛?。?br/>
蕭瑾瑜努力地深呼吸了幾下,感覺臉上沒那么燙了,腦門兒也沒那么脹了,才淡淡地吐出動靜來,“起來……”
吳江僵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還是不敢抬頭。
“何時到的?”
蕭瑾瑜想把剛才可能被吳江看到的一幕直接跳過去,所以問的是吳江什么時候回到府里的,可吳江這會兒已經(jīng)心虛到了一定境界,蕭瑾瑜這么一問,沖進(jìn)他腦子里的就只有剛才的事兒,一慌之下脫口而出,“卑……卑職是來找飯吃的,什么都沒看見!”
蕭瑾瑜臉色隱隱黑了一層,還不如不問呢……
楚楚倒是一下子在吳江的話里抓到了一個重點,“大哥你來得正好,飯就快燜好啦!”楚楚說著就奔到灶臺邊兒去了,看得吳江狠狠一愣,這倆人是在吃飯?
吃飯……吃飯?!
吳江反應(yīng)過來的一霎,差點兒下意識就把腰間的刀抽出來了。
帶楚楚回來的路上吳江已經(jīng)試探過了,她確實沒有武功,但不代表著她就不懂怎么下毒啊!
看吳江臉色瞬變,蕭瑾瑜就知道他腦子里開始轉(zhuǎn)些什么了,輕咳了兩聲把吳江的目光引過來,然后不著痕跡地輕輕搖了搖頭。
蕭瑾瑜的身體決定了他跟武功這種東西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下毒這類下三濫的小動作絕不可能逃過他的眼睛。他本來就活得比別人難,還挑了這么個比別人難的活法,可他就是活下來了,還活得不錯,這要光靠運(yùn)氣是不大可能實現(xiàn)的。
吳江臉色剛緩了緩,楚楚已經(jīng)把一碗赤褐色的湯水捧到吳江面前了,“這姜湯是煮給他暖暖身子的,大哥先將就著喝一碗吧,飯馬上就能吃啦?!?br/>
吳江愣愣地把碗接了過去,這倆人到底什么情況,他家王爺會喝陌生女人煮的姜湯?
蕭瑾瑜也愣了一愣,他剛才就注意到了她開始煮的那鍋東西是姜湯,可沒想到會是特地煮給他的。怔愣間,楚楚已經(jīng)把他的那份兒遞到面前了。
“謝謝?!?br/>
“不客氣……”蕭瑾瑜把碗接過去的時候,楚楚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一件很重要的事,盯著蕭瑾瑜的臉道,“哎,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吳江手一抖差點兒把碗扔出去,她還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就敢……管她干了什么!
蕭瑾瑜倒是淡定得很,一邊饒有興致地端詳碗里的湯水,一邊不急不慢清清楚楚地回答,“小金魚。”
嚴(yán)肅認(rèn)真到讓不知個中來由的吳江忍不住低頭往自己手中碗里看了一眼,哪有金魚?
蕭瑾瑜就是故意的,故意想嚇?biāo)幌拢孟駨奈鍤q以后他就沒再有過如此強(qiáng)烈的惡作劇式的報復(fù)欲了。
欣賞著楚楚怔愣的神情,蕭瑾瑜端起碗來淺淺呷著剛出鍋的姜湯,唔,比葉千秋熬的好喝多了呢。
可惜蕭瑾瑜算錯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名字在這女人心中的存在感。蕭瑾瑜以為楚楚這副神情就是被他身份驚到的反應(yīng),但事實上,楚楚愣住只是因為她覺得這名字有點兒熟,怎么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聽過呢……
等她想起來,那就不是安安靜靜發(fā)愣的事兒了,就聽見一片寂靜中劃過一聲驚天動地見鬼似的慘叫,“媽呀!”
蕭瑾瑜一口姜湯差點兒噴出來,這到底是誰嚇誰……
“你……你……你!”楚楚一連“你”了半天,開始還是錯愕驚慌,到后面收尾的時候就是明顯的惱火了,向后退了一步指著蕭瑾瑜大叫,“你騙人!”
蕭瑾瑜向吳江看了一眼,那意思顯然是讓吳江給他作證的,但吳江動了兩下嘴唇也沒發(fā)出一個聲兒。
天知道那“小金魚”是個什么意思,天又知道他家王爺騙了人家小姑娘什么,他腦袋還暈暈乎乎的,這會兒就是想說句話也不知道從哪兒下嘴啊……
沒人救駕,蕭瑾瑜只能自救了,輕咳兩聲,“我騙你什么了?”
“你說王爺是個老頭兒的!”
吳江默念,觀音菩薩保佑,還好剛才沒出聲……
蕭瑾瑜依舊云淡風(fēng)輕,“我何時說了?”
“就剛才!你說了言之有理的!”
蕭瑾瑜輕蹙眉頭,“你既是仵作就該知道,常理是常理,事實是事實,這是兩碼事?!?br/>
楚楚急得快哭了,剛才當(dāng)著他的面說了他的壞話,說了那么多六扇門長六扇門短的,叫了他兩回活死人,還拿飯勺敲了他的腦袋,按趙管家說的,這可得打多少下屁股啊!
一急之下楚楚立馬兩手捂到自己后面,叫著直往吳江背后躲,“我不管!是你耍賴的!你不能打我屁股!”
蕭瑾瑜手上本就沒多少力氣了,這一句聽得他差點把一碗姜湯潑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