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醫(yī)療小組驚訝的是,傳送回來的陳時,全身完好無損。
不僅沒有脫水的癥狀,連全身的關節(jié)、肌肉也都很健康,并無任何損傷的部位。
柏國誠不禁想起了一件事。
最開始對陳時植入的定位芯片,卻是落在了講臺上,并沒有跟著傳送走。而等陳時返回之時,他手腕動手術的部位,居然沒有了絲毫的傷痕,仿佛從未對其動過手術一樣。
加上這一次的變化,柏國誠若有所思,這種人類從未體驗過的重組粒子傳送技術,應該是設定了一個最初的藍本,一個最初的“存檔”,所以陳時不論是傳送到陌生星球,還是傳送回來,不管身體受了傷還是動了手術,都會恢復“如初”。
但這就產生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倘若來回的傳送都是根據(jù)最初的“存檔”來設定的,那么這也會跟著導致陳時的記憶回到最開始,人類的記憶是神經回路的幾何體現(xiàn),860億的神經元細胞用各自的1000個突觸形成鏈接,從而構建無限可能的神經元回路,稍微的變化就能產生不同的記憶。
這就好比一個沙盤,盤子內的沙子不同的紋路和堆積痕跡,就是不同的記憶,如果恢復到最開始的樣式,那么記憶也就是最開始的脈絡了。
可是陳時并沒有把記憶恢復如初,依然存在著所有的記憶。
第二個問題,既然陳時在陌生星球和地球受傷,傳送彼此,都會導致傷勢消失無蹤,拓展下去,如若不是受傷的情況,而是死亡呢?
陳時死了,傳送離開,是不是又會復活?
可惜,這些都是柏國誠的猜測,人類的技術還做不到完全記錄某個人的全身狀態(tài),否則就可以此做個實驗了。
也許,地外文明并非死板地只復制了一個“存檔”,可能還進行了微調,以保持陳時的記憶延續(xù),亦或是分兩個存檔,大腦的存檔,和身體的存檔……
無論怎樣,柏國誠都覺得,用這個技術達成長生不死真的是一點都不困難。
“無聊的想法”,柏國誠自嘲,“用這種技術去長生,不就是大炮打蚊子嗎?”
都能完美復制一個人的全身粒子狀態(tài)了,對比讓人類長生的難度,前者等同于用一泡尿澆滅太陽,后者就只是把門口的花盆搬走到10米外罷了。
陳時的身體安然無恙,他的記憶卻還存在,疲憊的精神讓他一回到安全的地球,立刻陷入了沉睡,連柏國誠都于心不忍叫醒陳時。
“讓他多睡一會兒吧?!?br/> 柏國誠看了看時間,停頓了下,“06:00叫醒他?!?br/> 肖央憐憫地點點頭。
對國內很多特殊崗位的人來說,能睡6個小時已經很不錯了,甚至稱得上幸福,可他們的崗位再特殊,也特殊不到一個人去不知多少光年外的陌生星球掙扎求生,還要面臨各種死亡威脅,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安全”的地方,結果立即陷入了“恐怖片”的場景,被異星異形追殺……
肖央仔細想想,換做是自己的話,哪怕經過了軍隊嚴格訓練的他,也很難說心理素質能承受得住以上的經歷,而作為一個普通人的陳時,到現(xiàn)在還能不崩潰,連他都要真心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