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忠叔光明正大的敲開了溫南枳的房門,看到她拖著沉重的腿趴在地上收拾著狹小的空間。
“溫小姐,宮先生讓你去用餐?!?br/>
“用餐?”溫南枳瞪大眼睛,立即搖頭,“我,我不餓,我不吃。”
她對宮沉的害怕毫不遮掩。
忠叔卻小心翼翼的蹲在溫南枳的面前,將她的腿墊著盡量放著舒服一些。
“溫小姐,你已經(jīng)嫁進來了,這是一個事實?!?br/>
溫南枳明白的,她是被溫家人賣進來的,但是她不想接受。
忠叔又道,“獅子的毛尚且都要捋順著摸,人的脾氣也是一樣,你越是反抗,越是觸逆鱗,最后吃苦頭的只有你自己?!?br/>
溫南枳似懂非懂的看著忠叔。
忠叔難得一笑,“溫小姐,你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另外不要忘記自己嫁進宮家的意義?!?br/>
意義?像個玩具一樣讓宮沉消氣?
為了救她的媽媽。
對,就這個了。
所以她才會更害怕宮沉。
溫南枳苦笑著搖頭,但是看著忠叔認真的雙眼,她只能答應去吃晚餐。
忠叔扶起溫南枳,叮囑道,“溫小姐,不要試圖去激怒宮先生。”
溫南枳點點頭,走出了房間,然后被安排在了餐桌的末端。
……
聽到樓上下來的腳步聲,溫南枳的后背貼著椅背僵硬得無法動彈。
宮沉和顧言翊似乎在說什么,表情還算是輕松,但是一看到溫南枳,那臉上的笑意瞬間變成了嘲諷。
“坐那么遠,吃什么?”
忠叔立即拉開了宮沉身邊的位置,示意溫南枳坐過去。
溫南枳在原地僵硬了片刻才起身,拖著沉重的腿緩緩走到了宮沉的身邊坐了下來。
宮沉的氣息襲來,溫南枳又覺得自己開始顫抖了,她低垂著頭,雙手放在腿上用力的攥緊。
忠叔立即讓人上菜,為了招待客人似乎準備的是西餐。
昂貴的牛排煎得外焦里嫩,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溫南枳盯著眼前的牛排,不停的吞咽著口水,她很沒有出息的餓了。
她在國外打工的時候,也端過牛排,但是那種小餐廳的牛排根本就沒有辦法和眼前的美味相比。
滋滋冒油的聲音,隨著香氣驅動著她所有的感官。
雖然她表面是溫家的大小姐,卻是媽媽一個人辛苦帶大的,更沒過過一天大小姐的生活,更沒有辦法和溫允柔奢侈的生活相比。
她又咽了一下口水,雙手微微抬起,想要去拿刀叉。
耳邊宮沉和顧言翊的敘舊聲也越來越遙遠,她只知道自己餓得現(xiàn)在手都在抖。
忠叔并沒有太虧待她,但是也不敢做得太明顯,每次都是剩什么就給她端什么吃,她也沒有資格挑剔。
她的手觸碰到刀叉,忠叔趁著倒酒的空檔,站在她身后微微推了她一下。
她立即縮手,看向忠叔,順著忠叔的目光,她看到顧言翊已經(jīng)吃了一點前菜,而宮沉卻因為手受傷,細長的手指在杯口上來回的滑動著,一點吃的都沒有動。
忠叔對她點點頭,她才拿起刀叉把手上的牛排輕聲切好,然后又輕聲的和宮沉的盤子對調。
盤子不小心碰撞的聲音,讓溫南枳立即縮手,壓低腦袋,等待著宮沉的怒氣。
但是宮沉只是眼尾掃了她一眼,繼續(xù)端著酒和顧言翊說著話。
“南枳,你也吃吧。”
頭頂想起了顧言翊溫柔的聲音。
溫南枳這才抬起頭,發(fā)現(xiàn)宮沉盤中的牛排少了幾塊,她像是征求意見似的看著宮沉。
宮沉邪笑著,喝了一口紅酒,“你聽他的?”
溫南枳搖搖頭,“我不餓?!?br/>
她害怕的低頭,根本不敢反抗,因為前一段時間她才差一點被生氣的宮沉壓在這張餐桌上侮辱。
“宮沉!”顧言翊抬高聲音,然后又轉向我,“南枳,你別怕他,你吃吧?!?br/>
宮沉卻像是試探一般的看著她,料定了她不敢動。
最后,溫南枳還是乖順的一口沒有吃,將所有的饑餓感一口一口順著口水咽了回去。
在忠叔的目光下,她從前菜到點心都特別小心的服侍著宮沉,自己卻什么都沒有吃。
宮沉接受著,但是眼底的嘲意也絲毫沒有減退,仿佛她的討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回到房間的時候,她摸了摸肚子,抱著雙膝,將臉頰埋了進去。
門外卻響起了腳步聲,門口也響起了輕微的碰撞聲,像是盤子放在地板上的聲音。
她拉著門露出一道門縫,牛排的香氣立即躥了進來,她驚奇的看著門口盤子里的牛排。
應該是剛煎出來的,還冒著熱氣。
是忠叔嗎?
溫南枳將盤子端了進來,沒有刀叉只有一雙筷子,夾起來就塞進嘴里,肉汁立即在嘴里翻滾著,騰騰的燙得嘴里一麻,但是她還是舍不得停下嘴。
這是最近她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吃了一半,門外又想起盤子落地的聲音,她驚嚇的將牛排藏了起來,小心的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