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到外面丫鬟仆婦冷靜下來疊聲稱呼“白大姑娘”,這才放松下來整理衣容。
等丫鬟進門稟報白大姑娘過來時,侯夫人蔣氏已經(jīng)端坐,兩位候府小姐發(fā)髻散亂也都抽抽嗒嗒用帕子抹眼淚。
“請白大小姐進來?!焙罘蛉耸Y氏拿過手爐捧在手中,眼底劃過一抹幽沉。
鎮(zhèn)國公府從大晉國建國開始,在大都城猖狂太多年了,以至于一個小小的白府四姑娘,都敢在他們忠勇侯府對她的女兒揮鞭!
不過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半個月前蔣氏從忠勇侯那里聽說了一樁秘聞,她知曉很快百年簪纓世家鎮(zhèn)國公府就要隨鎮(zhèn)國公一起覆滅了,將來這大都世家之首就是他們忠勇侯府的。
就算他秦朗娶了鎮(zhèn)國公府的女兒又如何,將來鎮(zhèn)國公府覆滅白家的女兒就會成為他的拖累,這世子位遲早是她兒子的。
眼見白卿言進屋行禮,侯夫人蔣氏絲心中已然沒有了對白家的忌憚,提起自己的氣派開口:“白大姑娘倒是懂禮,白秦兩家是姻親,本夫人托大也算得上是你們的長輩,今日便說上一兩句。即便是姑娘家有什么齟齬也斷斷沒有一個晚輩當(dāng)著長輩面揮鞭的,怎得白四姑娘竟被教養(yǎng)的如此放肆?這番作為和市井潑婦又和區(qū)別?”
一想到兩個女兒身上的鞭痕,蔣氏心就難受的恨不得讓人給白錦稚兩個耳光。
“你女兒傷了我二姐,將我二姐推進湖中如今生死不明!你忠勇侯府可真是謀人性命的好教養(yǎng)!”四姑娘白錦稚絲毫不怵蔣氏的主母威儀。
大都城鎮(zhèn)國公府四姑娘白錦稚最是俠義心腸,曾向縱馬馳街撞傷的老人家的紈绔揮鞭,今日為了替白錦繡討公道更是不吝惜名聲。
可白錦稚不在意,白卿言在意。
今日要是讓蔣氏把這些話扣在白錦稚的頭上,白錦稚的名聲怕是要蒙上污跡。
不等蔣氏再開口白卿言已經(jīng)直起身,一雙清冽冷肅的眸子望著蔣氏,質(zhì)問:“侯夫人既如此懂禮知禮,以長輩自居指點我鎮(zhèn)國公府家教,怎得將候府二位姑娘教養(yǎng)的如此惡毒?做小姑子的謀害親嫂性命,這番作為與禽獸何異?!”
“你!”蔣氏原本是為撒氣,結(jié)果卻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她手扣緊了炕幾邊緣,眼神越發(fā)不善起來,強忍著怒火,“我們姐兒不過是和嫂嫂玩鬧罷了,謀害親嫂這樣的罪名,白大姑娘可別空口白牙往我忠勇侯府姑娘頭上扣?!?br/> 白錦稚正要發(fā)火,卻被白卿言按住,她眸色沉了下來,強壓著活刮了蔣氏的念頭,可眸中殺意已露。
蔣氏被白卿言看得有些懼怕,不自在的理了理自己的領(lǐng)口。
白卿言冷笑勾唇,慢條斯理開口:“我二妹妹頭上那么大個血窟窿,如今生死未卜,侯夫人便說是姑嫂玩鬧!如今忠勇侯府兩位姑娘不過破了層油皮,侯夫人就將無禮數(shù)、無教養(yǎng)、市井潑婦這樣的帽子往我四妹妹頭上扣,侯夫人這是打量著我等年紀(jì)小好欺負?!不如我著人請了我祖母大長公主來可好?”
提到白家的老祖宗大長公主,蔣氏意識到自己失了氣度,白家就算滿門男兒盡滅,還有一位當(dāng)朝大長公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