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國,涼州府城之下
曾經(jīng)的陳家疃村,方圓百里,人口過千!
時過境遷,世事難料。
昔日人煙稠密的千戶屯子,如今卻舊墳連著新墳,淪為“黃白黑柳”肆意出沒....鬼蜮
深夜,只有墳圈子上的磷火,鬼火般搖曳著。
七月十五清明節(jié),鬼門洞開,大鬼小鬼排排坐,主大兇。不宜出門遠行。
七月十五...夜!
天黑請閉眼
咕嘟嘟。
就見遠處一座黑漆漆的墳頭之上。
突然冒出一股子黑煙。
緊接著墳?zāi)箯膬?nèi)部塌陷,裂開一個盜洞。
兩枚油光錚亮的頭,從墳里鬼鬼祟祟的冒出來。
這兩人一個身形肥碩如豬。
另一人身長腳短,還跛了一條腿,眼神猥瑣,臉上還貼著枚膏藥,面色陰沉。
這兩個家伙穿著黑色的緊身“老鼠衣”,隨身的口袋里轉(zhuǎn)著“洛陽鏟”、“辟邪鏡”、“朱砂符箓”、“摸金符”、“黑驢蹄子”、“黑狗血”等等“倒斗”的工具。
這是兩個--“土夫子“。
所謂“倒斗就是“偷墳掘墓”,是專門搶死人飯的下三門。
“土夫子“說白了就是“盜墓賊”。
在那些名門正派修士眼里,這種人都是旁門左道,下三濫,干的是有損陰德的事情。
這兩個家伙上線開扒,一個叫“賈行嘉”。
一個叫“董一瓢”。
這兩個人是職業(yè)的“倒斗者”,在附近這一帶頗有點名氣。
嘁哩喀喳!
就見那跛子董一瓢,,脖頸上還掛著珊瑚項鏈,每個手指上都戴著晶瑩的戒指。
嘴里還叼著一塊“小黃魚”。
董一瓢嘴咧如瓢,笑得合不攏。
這趟“打野坑”收貨頗豐,遠超他的預(yù)料。
那胖子賈行嘉,臉露崇拜,豎起大拇指由衷贊嘆道:“董哥真是神了,這陳家疃村墳頭上百座,你怎么就偏偏算準,只有在這片大坑里,方才有那么多‘干貨’?”
跛子董一瓢拿出旱煙袋“吧嗒吧”嘬了幾下,用手指著長滿牛皮癬的光頭,得意洋洋道:“兄弟,你董哥我不光是有這張俊俏的臉蛋好嗎。關(guān)鍵是咱還忒有頭腦撒....走,接著挖!”
“咦,真是奇怪,所謂風(fēng)水之法,講究的乃是‘得水為上,藏風(fēng)次之’,而據(jù)我仔細觀察這陳家疃村,此村前面水庫枯竭,后面山崩,風(fēng)都散了,根本藏不住?!?br/> “最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此村造型整體來說猶如一把掉轉(zhuǎn)的弓,正面面對的正是村莊的中央,這個形態(tài)在風(fēng)水界有個專有名詞...反弓倒煞?!?br/> 董一瓢目視前方,心中沒來由升起一種,未知的本能的恐懼。
難怪陳家疃村成為絕戶村,蓋因此村觸犯了風(fēng)水的大忌,成為一個“聚陰的葬地”。
“董哥,你瞅瞅,咱還能繼續(xù)挖不?要不,咱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得了,此地陰氣紛紛,讓人心里瘆得慌...”賈行嘉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直發(fā)毛,語氣中都帶有一絲說不出的顫抖。
“你這么膽小,還有種干這一行?別說話!離我遠點!”董一瓢不耐煩,將賈行嘉推得遠遠的。
董一瓢皺著眉,從懷里掏出一面羅盤。
咯吱!
羅盤上的指針自行轉(zhuǎn)動,指向正南方一座怪異的墳壘,就像黏住一般,靜止不動。
那里只有一株孤零零的雙槐樹。
那怪異的槐樹下的墳塋,在慘淡的月光下發(fā)出陰森的光,好像一頭隨時準備噬人的怪獸。
董一瓢的眼神中突然劃過一絲困惑。
以他多年的盜墓經(jīng)驗來看。
都沒遇見過如此奇事。
這座雙槐樹坐北向南,丙戌月,戊戌日,月日都犯三殺!兇!大兇!
而將那株“老槐樹”拆開了看,乃是:一個“木”字加一個“鬼”字,木鬼下面埋死人,大兇上更大兇!
“這雙槐樹,有古怪!”
“雙槐樹下,分明是一座墳,里面埋著的不知道是什么??傊欢ê芸植?。”
賈行嘉渾身一哆嗦:“荒墳,大兇?那,那這下面會不會有....大粽子?”
董一瓢用旱煙袋鍋朝賈行嘉腦袋狠狠砸下去。
“我把你個慫貨,身子如豬,腦子也笨的像豬,這年頭干倒斗的有多少人?那些大坑輪得著咱們這種個體戶嗎?反而越是這種兇坑,越是有可能有好玩意,這叫富貴險中求,懂不?現(xiàn)在是三更天,錯過這個時辰,等公雞一打鳴,咱這活就干不成了!懂不?”
“懂懂懂!董哥您真不愧是....懂王”
“行了。廢話少說,趕緊麻利的。抄家伙,干活!”
兩人開挖那座怪異的墳頭。
一般的墳頭土都比較松,比較好挖。
但是這座墳頭不知道怎么搞得,就跟混凝土澆筑的一般。
忒難挖了。
兩個人“吭哧吭哧”挖了半天,才將地表的那層淺土挖去了一點。
兩個盜墓賊吐著舌頭,呼呼喘著粗氣,好像兩只野狗!
“這他娘的,怎么埋得這么瓷實,這下面埋的到底是個什么鬼?”
兩人小心翼翼地跑過觀瞧。
看見在地底露出一具青色的棺槨。
天有五色,地有五行,五色對應(yīng)五行,而人死之后所用棺槨,也對應(yīng)五行五色。
青黃赤白黑。
五色棺槨也是大有講究的。
比如說人活到八九十歲,壽終正寢,這叫喜喪,就用黃木棺材收斂,入土為安。
而如若遭遇火鬃水火刀兵之災(zāi),這叫橫死,就用赤、白棺槨安葬,是為安慰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