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董惠瑩,周大春這些人口中的‘天青樓’,定然不是好地方。她又瞄了梁逸宣一眼,只見逸宣已面無血色。而本是瑰色的薄唇已咬出了牙印。
他卷翹的長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一顫一顫的,可眸中的壓抑,狂暴,像是在隱忍。其實(shí)這名男子,并不似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溫潤,他不是沒有脾氣,他只是藏了起來,只是很少形于外而已。
周大春瞪了一眼鬧哄哄的娘子軍們,“閉嘴,這是坊主的命令!”來之前,坊主就交代過,若是董大寶拿不出銀子,便用她家中夫君抵債。而一聽周大春提起坊主,原本還鬧哄哄的娘子軍頓時閉上了嘴巴。
“行了,姐兒們,天色不早了,都來干活吧!”
一名粗壯的女壯漢挽起了袖子,她一腳踹開了院門,然后一馬當(dāng)先地沖進(jìn)了兩家小院。
“住手!”
梁越寧下山回來后,差點(diǎn)和董惠瑩大干一架。后來被逸宣安撫住了,他身上臟的厲害,就揣著一肚子怨氣泡了一個河水浴。而今,他削薄的短發(fā)濕淋淋,已換上一件干凈的灰色短褂子,袖口處貼著個補(bǔ)丁,手里還拎著一件剛才順手在河邊洗干凈的濕衣服。他一見周大春等人的陣仗,直接就火冒三丈了。
“周大春,作甚來我梁家鬧騰,還真當(dāng)我梁家沒人嗎?”梁母早年共娶十夫,但當(dāng)年因干旱大洪死了幾個,后來山里爆出一場瘟疫,又死了幾個,還有幾個是死于意外,總之最后,十位夫君只為梁母留下了六個小兒子。而在為最后一名夫君下葬時,雨天路滑,梁母又跌了一跤,摔斷脊椎,從此癱瘓?jiān)诖玻兂梢粋€不良于行的殘疾人。